臥房裡只有燕戡,人剛剛洗完澡,披頭散發隻穿著褻衣側臥在床上。
衣襟大咧咧地敞著,結實成塊的胸肌露出大半。長腿隨意支著,手上翻看戚昔常看的書。
戚昔洗漱完走到床邊,燕戡合上書放回到原位。腿平放。
戚昔坐上.床,正要跨過男人往裡走。眼瞧著那長腿一抬,直接勾著他後腰往前。
秋日床上的薄被換成了厚被,本就軟,戚昔被他弄得站不住,只能男人心意直接趴在了他胸口。
戚昔悶哼一聲,撐著他光.溜溜的胸口抬頭就見燕戡嘴角掛著的笑。
“摔了怎麽辦?”他平心靜氣,就事說事。
燕戡手纏上戚昔的腰,身子一翻緊壓著人藏入懷抱。他在戚昔脖間拱著,像黏人的大狗,聲音壓低了顯得更加醇厚:“摔著我都不會讓夫郎摔著。”
燭光幽暗,牆上碩大的黑影吞噬了入口的綿羊。
戚昔手抵著燕戡的額頭推開。
燕戡反過來握住他的手親了親,注視著戚昔。“夫郎想不想知道下午那件事兒?”
換做以前,戚昔不會過問任何關於原身的事兒。但現在雪也染了塵,融入俗世。
該知道的還是得知道,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這個地方。若是遇到了,也好知道怎麽辦。
“想知道,你說。”戚昔蜷縮手指,試圖抽回來。
燕戡長腿一曲直接搭在戚昔腿上,抱娃娃似的將他整個禁錮。
戚昔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重得很。”
燕戡隻好委屈收了腿,跟戚昔擠在一個枕頭上。慢慢說起了那邊的事兒。
“你出身明恆伯府。老伯爺生三子,你父為伯父長子戚文廉。後有戚文謹,戚文堂。”
“你父親自小養在老伯爺膝下,年少時也算驚豔才絕,溫涼敦厚之輩。按理應襲爵,但你三叔投毒陷害,人沒死成,落得個癡傻地步。”
燕戡感受到下巴上無意識擦過胡渣的手,笑了笑,也知道戚昔在認真聽。
“後事情敗露,三房被逐出侯府。你二叔戚文謹坐收漁翁之利,成了這伯府之主。”
伯府雖不敵侯府、國公府,但到底也是正經爵位。就是尋常百姓也會爭奪家產,何況有點家底伯府。
戚昔偏頭,面對著燕戡。手從他下巴上落到喉結。
燕戡下意識地滾了滾喉結,湊過去啄了一下戚昔嘴角。夫人在懷,還能這般平靜說話,他都佩服自己的意志。
“那我……母親呢?”
“你母親名為楚燕曇。出身江南商戶,但父當初為吏部主事。她因容貌過剩,被你外祖送入伯府。那時你父親還未曾出事。”
燕戡停下說話,喉結滾得厲害。
戚昔見他不說,一雙清水般的眸子疑惑看他。
燕戡的寵溺笑著:“夫郎手松一松,有些喘不過氣。”
戚昔手一顫,松開時燕戡脖子都紅了,才發覺自己剛剛用了力。
“抱歉。”
燕戡又將他撤回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胸口:“夫妻之前不用這般客氣。”
“你、繼續。”
“好。”燕戡攏了攏懷抱,將人與自己貼得更緊。
這些事兒他原本也不關心,但有了戚昔之後就立馬讓人去查了。說來也是一件糟心事兒。
“楚氏入伯府頭幾年也算夫妻琴瑟和鳴,但你父親一倒,二叔戚文謹把持伯府……而你母親早被寧德侯看上,你那剛升為吏部尚書的外祖為了坐穩這個位置,將人送去了侯府。”
“丈夫癡傻,伯府的人看戲。親爹強勢,再有餓狼窺視。你母親不得以,只能改名譚嫣成了侯府貴妾。”
戚昔心一揪,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分不清是原身的還是自己的。
見戚昔臉色泛白,瞧著難看。燕戡鼻尖在他臉上輕蹭:“要不就不說了。”
戚昔抿唇:“說。”
燕戡心疼地拍拍他的背,不管如何,現為人子便擔子責。若譚嫣老了,夫郎還是多去看看的好。
那也是個可憐人。
“一晃十年,譚嫣成了侯府當家主母,老侯爺病逝。她將齊言崢養大,如今侯府主人便是你這位異父異母的哥哥。”
“你放心,她如今日子過得去。”
戚昔聲音繃著,情緒不明:“當貨物一樣送來送去,這叫過得去。”
燕戡隻當他感同身受,輕拍戚昔背脊。歎聲:“她若待在伯府只會被磋磨。去了侯府,好在你母親是個強勢的。”
“侯府也不怎樣。”
燕戡聽著他氣悶的言語,真就像為人子一樣。他笑了聲,貼著戚昔臉:“確實還好。”
“本來不欲告訴你的,但你知道了興許就不會這麽生氣了。”
“什麽?”
燕戡彎唇,眼中卻透著的幾分寒涼。“傳言老侯爺死於後院爭鬥。”
戚昔抬起頭,露出悶紅了的眼尾。他咬著唇目光頗為寒涼。“只是傳言。”
燕戡指腹摩挲戚昔眼尾,愛憐地親他眼睛。
“不是傳言。我說過,你母親不是個只會攀附的菟絲子。她有手段,也狠得下心。侯爺就是她弄死的。”
戚昔心上一跳。
燕戡依舊笑著道:“她與另一個姨娘合作,眼見事成但事情敗露,姨娘一人頂罪死了。作為交易,姨娘的孩子齊言崢被他養在膝下成為侯府嫡子,他也是被你母親一手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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