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感受了下,點頭:“有點。”
像摩擦狠了,有些火辣辣的感覺。應當沒有破皮。
燕戡:“夫郎的皮兒太薄了。”
戚昔唇角帶著點笑,淡淡道:“自然比不得你皮厚。”
“晚上回去看看,給夫郎上點藥。以後騎馬的時候給夫郎準備個軟墊。”
遠處隱隱看得見人,濤濤洪流也自西邊奔騰而來。戚昔拉著韁繩讓玄風停下來。
“不騎了?”
“有人。”戚昔托著肩上的下巴,將頗有分量的大腦袋移開。
“夫郎好生無情。”
戚昔拍拍腰間的手:“還不是為了你好。”
他自己倒無所謂,但燕戡好歹是個將軍,且在百姓當中頗有威名。戚昔不願意因為兩人的關系而讓他的名聲沾上“汙點”。
龍陽之好在後世都不被大多數人理解,何況是當下。
燕戡不動。
戚昔只能哄:“燕戡,我腿疼。”
腰間的手一緊。
一雙大手急急忙忙伸過來,瞧著是要拉他的褲子:“我瞧瞧。”
戚昔一時慌亂,一把按住他的手。臉都紅了。
“這是在外面。”
“沒事,只是不想騎在馬上了,下去可好?”
燕戡不說什麽夫郎無情了,先一步翻身下馬。又舉著手將戚昔抱下來。
小心翼翼的,像對待什麽珍寶。
戚昔窩在他手上心裡一酸。
瞧著人眼裡實實在在的擔憂,戚昔摟住燕戡的脖頸埋頭。
“是不是很疼?”
“一點點疼。”戚昔嗅著燕戡身上的味道,安分地窩了一會兒。
不忍燕戡著急,戚昔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來吧,我試試能不能走。”
“不能走,我抱著。”
“不是說要去看南邊。”
最終兩人並排著緩步到了大清河的中段。
河水如一條白練橫過斜沙城的南邊,水草豐茂,湖沼密布。水鳥在其中邁著長腿,注視著水面啄食。
往前看,大清河一望無際。
戚昔沒來過這邊,如今到了,他下意識想:如今這個條件,如何在洶湧的奔騰的河上修建水壩?
下一秒,燕戡似與他心有靈犀,道:“我們原本是打算在南邊修建一個水壩。但因為水流湍急,水量也大,所以請了人來查看之後,又適當改了法子。”
戚昔瞧著那另一條開挖的河道。“你們要分流?”
“嗯。”
“我們召集了懂水利的人,正巧有個出身工部專研究水利的。本來都決定好建水壩了,但被他一口否決。”
戚昔遠望那條湍急的河流,心裡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斜沙城以前是不是出現過洪水?”
燕戡:“是。”
“幾乎隔幾年就有一次,或大或小。”
“斜沙城正好位於大清河的南邊,若洪水大了城裡都會被淹。最苦惱的是莊稼。只要有洪水,不管大小,百姓大多顆粒無收。”
戚昔點點頭。
那就說得通了。
起初他想的建造水壩只是為了灌溉,倒忘了大清河作為內陸河,春夏季最容易發生洪水。
“這樣也好。從根源上根治問題。也不怎麽破壞生態。”
燕戡隨著他在河邊走,笑問:“何為生態?”
戚昔看了他一眼,眼神清透好比清晨半山腰上的山嵐。他低頭淺笑,道:“好比一條魚,它在這一條大清河裡的生存發展狀態。”
“又好比山林間的鳥,它與同類,或與林中的其他動物之間彼此的相互影響,以及與環境的相互影響。”
燕戡怔愣地瞧著戚昔翹起的唇角,忽然小心地低頭,輕輕親了下他唇角。
戚昔頓住,回看燕戡。
“夫郎。”
“嗯?”戚昔不明所以。
燕戡伸手,也顧不得他人將戚昔緊緊摟住。“夫郎我們回去好不好?”
不容戚昔回答,他抱著人就走。
戚昔仰躺在他懷裡,不解地看著燕戡的臉。他伸手摸了摸:“怎麽了?”
燕戡沉聲:“想把夫郎藏起來。”
戚昔好笑:“我又不會跑。”
燕戡頓步,他深深地埋入戚昔脖頸。“我怕。”
戚昔處處與他不同,他喜歡他在自己面前展露出那一面,可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夫郎……
他會怕他跑了。
戚昔一瞬間愣住。安靜地由著燕戡快馬加鞭地將自己帶回。
到了府上,戚昔幾乎沒有從燕戡手上下來。直到進入正房,燕戡將他摟住往床上一倒。手腳纏繞上來,鼻尖貼著他的脈搏了,才安靜下來。
戚昔能聽到他撲通撲通過於急促的心跳。
他發著呆,手一下又一下漫無目地摸著燕戡的發絲。“燕戡,我回不去的。”
戚昔動了動,燕戡緊摟著他的手稍稍松了一點。
戚昔轉個身趴在燕戡身上,他捧著的男人的臉,認真道:“我其實是死了的。”
“不過一睜眼又到了這裡。”
“所以我要是能回去也是去地府,回不去的。”
燕戡身體一僵。
戚昔以為他怕了,眼裡泛著的光漸漸散去。可下一秒,自己又被燕戡的雙臂禁錮得死緊。
戚昔吃疼,不過唇角帶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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