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燕小寶被幾個好玩兒的帶去玩兒了。戚昔跟燕戡溜達到東邊的馬場,也正好看看馬兒飼養的情況。
天黑,外出放牧的牲畜都回來了,都關在馬場中方便管理。
張潮正收拾了馬場,面紅色潤,大步走來。
兩邊遇上,張潮抱拳,中氣十足道:“將軍!”
他余光小心瞥了一下燕戡後頭,沒瞧見那一匹矯健的大黑馬,心中一陣失望。
戚昔停步。
燕戡問:“有事?”
“想跟將軍說說今年戰馬的情況,還有之前的草原羊的育種。”
戚昔跟燕戡對視一眼,也不溜達了,直接找了個帳篷坐下。
張潮變化挺大,一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在草原呆久了,身上也不似在書房裡養出來的白皙。
斯文氣也剩得不多,瞧著粗糙了不少。
不過他精氣神極好,面上掛著笑。
“如今馬場飼養的戰馬已經有四千匹,能夠覆蓋騎兵營的馬匹需求。今年又多了百來頭新生的甕骨馬。”
“不過甕骨馬加起來實在太少。”
“我聽說草原上有野馬群,都是矯健的甕骨馬。想再抓些圈養。”
他笑得不怎麽好意思,抓住自己袖子扭捏:“就是我一個人吧,不好抓。”
燕戡:“讓焦西河幫你就是。”
“誒!”
得了準許,他又說起之前的羊。
“去歲的時候,我牽著羊去斜沙城配了一圈,今年能生下的小羊羔也長勢不錯。”
“不過大家夥依舊是習慣了養山羊,雖說現在草原羊的數量多了,但過來要這種羊的人也不見得多。”
戚昔琢磨了下,問:“用草原羊配種過後的山羊可出了問題?”
“是有一個。”
“咱斜沙城的山羊一次能生倆的多。雜交了之後生的崽少了也大了,只能生一個,難產的多。”
燕戡:“既然如此,那就是不行。”
張潮:“那這羊……”
他好不容易從十幾頭養到百頭,總不能讓心血就這麽廢了。
燕戡:“雜交不了,那就直接養。”
張潮:“數量不夠,變通的人家也不多。大夥兒都覺得養習慣了山羊,不容易出問題。”
“後者倒沒什麽問題。我要的羊肉多,若是從食肆下手,推廣這羊倒好辦一點。”
張潮眼睛微亮,連連點頭。
“是個好主意!”
養羊不就為了賣出去,且賣個好價錢嘛!
燕戡:“我記得我們打仗的時候不是清理了挺多?”
“那會兒哪裡顧得上,肉不夠,為了將士們能有力氣,都吃得差不多了。”
“引州和乾州呢?”
張潮念頭一閃,忽然坐直。
“對啊!”
燕戡:“讓人傳信去問問,他們兩邊說不定留著的。”
引州跟乾州?
戚昔念頭一動,輕聲道:“要不我們自己去一趟?”
燕戡看著戚昔。
戚昔解釋:“正好邱管家那邊要的羊肉多,我們斜沙城不只是供應他那邊,自己城裡也要羊。養羊戶剩下的可以賣的活羊也不多了。”
他敲敲燕戡膝頭:“他們兩邊都是北地的州府,應當也養吧?”
“這是自然。”
戚昔:“去不去?”
燕戡看著戚昔微微睜大的眼睛,笑道:“好。”
沒張潮什麽事兒了,要的東西燕戡都允諾了,他笑呵呵地離開了營帳。
*
突然來的行程,並沒有打亂戚昔的草原采摘事業。
大營裡兵的人多,現在沒有戰事,完成了每日的訓練,他們有大把的時間。
大家夥兒閑暇時候也無事可做。
見他們將軍家的小崽子天天撅著個屁股往草地裡栽,他們三五成群就去逗崽子。
然後就被小崽子舉著小胖手安排了摘蘑菇、摘菜的活兒。
不過他們也樂得幫忙。
放往年,哪有這般輕松。
短短幾日,就近的蘑菇、韭菜花被一掃而空。周子通還順帶指揮人幫忙采摘藥材。
最後城門跟前那大片的草場就留了些能播種的,剩下的都給薅了。
戚昔這邊讓人送回鋪子裡去,還教了火頭營的廚子幾個能用蘑菇、韭菜花的新菜式。
收集的菜被送了回去,玩夠了,一家子打算往乾州去。
本來想著慢悠悠的邊走邊玩兒,結果朝廷那邊過來籌建都護府的人就來了。
燕戡立馬打包了行李將攤子留給了魏朝,匆匆帶著夫郎兒子離開。
魏朝落在後頭跳腳直罵。
也改變不了燕戡打完了仗,想當甩手掌櫃的決心。
夏末秋初,草原有些地方青草深得能藏人。也有的地方已經變黃。
往乾州方向走,一天時間就到了燕家軍另一個扎營的地方。
這裡就是度方的地盤。
同樣的營帳鋪開,遠遠望去像一片碩大的蘑菇群。
連片的草場上,矯健的戰馬奔騰。還聽得到馬兒嘶鳴。
馬圈裡,度方牽著自個兒的馬固定上,彎了腰正在給它修蹄子。
燕小寶一見到度方,噌的一下縮回身子,藏在燕戡後頭。
“是度叔。”他做賊似的小聲道。
戚昔摸摸小娃娃的圓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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