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奶聲奶氣, 撒嬌學他爹學了個十成十。
戚昔將他抱起來坐在腿上, 瞧著燕戡又挪過來坐到自己身邊。
戚昔乾脆側身,肩膀抵著燕戡肩膀。
“你覺得如何?”
燕戡知道他問的是棉布。
他感慨:“若是人人都能穿那樣的布做的衣服,大順百姓的日子又會過得好一點吧。”
戚昔看著他的眼睛:“所以明年要多種點棉花。”
“嗯。”燕戡摩挲手上殘留的棉布觸感, 覺得手中空蕩蕩的,又抓起戚昔的手捏著。
“我會讓商隊開始收集棉花種子, 不僅僅是我們斜沙城,乾州跟引州那邊我都會跟他們通個氣兒。”
戚昔下巴輕輕落在燕小寶頭上, 輕聲道:“嗯。”
*
啪嗒。
院子裡樹上的石榴被阿興摘下。
樹枝搖動, 石榴葉子受了驚擾紛紛往樹下逃竄。轉眼葉子落得只剩下光杆兒。
九月,天更冷了。
阿興用手掰開表皮已經乾巴了的石榴, 裡面石榴籽黑黢黢一片。小小一個還乾吧了,根本不能吃。
“阿楮,你瞧。”
阿楮牽著燕小寶手,兩人都探頭去看。
“應該早點摘的。”
“沒事兒,酒肆裡還有幾棵棗樹,獼猴桃也結得不錯,要不去瞧瞧?”
阿楮看著才一歲多的燕小寶:“去嗎?”
燕小寶沒被牽著的小手往後一背,學著他爹的模樣點點頭。
明明才一歲,卻顯露出幾十歲的老成模樣。戚昔在一旁看得頗為好笑。
他叮囑:“去可以,小披風要穿上。”
燕小寶立馬對戚昔露出一個笑。像奶做的包子,可愛極了。
燕小寶年紀雖然不大,但從小就比其他小孩早熟一點。嬰兒時期就心眼多,走路說話也比別人早。
隨著長大,這份聰慧也愈發明顯。
不過再怎麽說,也還是一歲的小娃娃。
阿興長了一歲但始終保持著少年心性,愛玩兒,也經常帶著兩個小的玩兒。倒給戚昔省了不少事兒。
孩子們一走,秋日裡的院子更顯露出幾分安靜。
屋簷下的燕子早就飛走了,院牆角,一簇簇今年新移栽過來的紅黃幾色菊花倒是開得正好。院裡都是菊花淡雅的清香。
戚昔起身,看了眼在書房裡看軍報的男人,也打算去找找事兒做。
新鋪子已經裝好了,這幾日差不多也該到了第一批交貨的時候。
戚昔去木匠跟鐵匠的鋪子走了一遭,得了準信兒,便立馬叫周田帶著人跟板車來拉東西。
與他同留下來的還有其他三個人,分別是王茶樹跟王栗樹兩兄弟,還有馮鎮。
見他們沒事兒,戚昔索性給他們開了月錢,讓他們幫忙打理鋪子。
東西一車一車地往鋪子裡送,大道寬闊,來往的人不少。見了戚昔在其中,便有人問:“戚老板,這是又要開新鋪子了?”
戚昔點頭,淺笑道:“是,就在楊花巷子中間那位置,冬日開,到時候記得來捧場啊。”
“自然,自然。戚老板的手藝我們是信得過的。”那問的人笑得大牙都看得見。
東西送入鋪子之後,幾人開始按照戚昔的要求將桌子凳子擺放好。
長方形的實木桌子重量不輕,兩人抬著橫放。長的那兩邊再擺上長條的凳子。
不一會兒,鋪子裡就不像之前那麽空蕩。
木色的桌子與頂上掛著的葫蘆相照應,別有一番野趣。細看葫蘆雕刻得細致,又添一份歡喜。
如此雅致又淳樸的環境,若真是開業了,就衝著這用心的布置就有人來。
東西送達,幾個大漢將鍋子清洗幾遍。
廚具是現成的,戚昔再領著人趁著大集采購要用的碗筷,杯具,葫蘆杓,調料……
一天的時間,上斜沙城來趕集的人皆是看到了戚昔領著人往新鋪子裡拉東西的場景。
他們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又悄悄捂緊荷包。
不知道為什麽,隻覺得今兒這年怕是又得大出血。
戚昔在集市上忙得團團轉的時候,燕戡找來焦西河。
大營的棉花日夜在用,已經消耗了一大半。
“將軍,將士們都想要棉被,不知怎麽個分法?”
這些勇猛的燕家軍都是他們親手帶出來的,若是可以,他們巴不得人人一條。但現實情況是,棉被數量有限。
燕戡面對著窗戶而坐,背影挺拔,透著堅毅。
“你有想法?”
“不若按照軍功來?”
“那也分不均。”他燕家軍幾萬將士,誰身上沒個軍功。便說同一種軍功,多的百人也有之。
燕戡想了想,道:“按照營帳來吧。一個營帳一床,至於怎麽用讓他們自己去合計。”
燕戡相信自己手下的兵不會為了一床被子而產生摩擦。畢竟他們又不止棉被。
但如果真的有,那迎接他們的只會是處罰。
“好。聽將軍的。”
“之前讓你保管的那些棉花種呢?”
“好生放著呢。”
“趁著現在有空也還沒下雪,你帶著人往引州跟乾州走一趟,種子送些過去,說服他們也種。”
北地幾個守關將領的情況大差不差,看燕戡種糧,兩邊也跟著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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