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板不瞞您說,我兒子饞你家鍋子饞極了,昨日我沒空帶他來。所以今日能不能先給我們留個位置。”
何木匠搓手,有些拘謹道:“對、對。”
戚昔:“當然可以。”
“真的!”
“真。”
“好好好,那先謝過戚老板。”鐵匠跟何木匠對視一眼,立馬告辭往家裡趕。
何木匠笑呵呵地看著戚昔:“我……”
“也給您留。”
*
新鍋新桌椅到了,幾人又收拾了一番才擺放出來。
才巳時,鋪子裡坐了一半。戚昔幾個來不及歇息,又開始繼續忙。
從早上睜眼忙到夜色漆黑,就這樣一日複一日,白茫茫的雪毯籠罩了整座斜沙城。
冬日了,周田、王茶樹、王栗樹、馮鎮幾個徹底將鋪子裡的事兒上手,戚昔才也松快了。
新鋪子裡生意每日都好,戚昔擔心大家忙不過來,還找了洗菜跟洗碗的兩個嬸子。
人手周轉過來,戚昔不再上手。
觀察了幾日,確定出不了問題,才回到府上好好修整一番。
燕戡見他如此,也沒急著說給他找的那個學燒烤的徒弟。陪了戚昔幾日,大胡子的商隊也終於在期盼中帶回了糧食。
不僅如此,還有大量的種子。有棉花,葵花,玉米等等。種子都用,就是種的人不多。
好好獎勵人去新鋪子裡吃一頓,燕戡回來就像個冬眠的大熊一樣整個抱住戚昔。
戚昔跟趴在他膝頭上的燕小寶同時看向他。
戚昔:“怎麽了?”
燕小寶:“爹啊?”
兩雙愈發相似的眼睛看著自己,燕戡笑了笑。
他親了一下戚昔的臉,掛在戚昔肩上的手又抬起揉了揉燕小寶的頭髮。將小娃娃揉得東倒西歪。
“爹!”燕小寶小短手捂頭。
戚昔輕笑一聲,抱著他理一理凌亂的碎發。“你爹有心事。”
燕戡懨懨道:“夫郎,銀子花完了。”
戚昔被燕戡拱得脖子癢癢,他微微別開頭:“本來就是給你花的。花完了就花完了,再掙就是。”
“是嗷!”
燕戡彈了一下小奶娃的腦門:“就你會說。”
“嗚——”
燕小寶捂額頭,哼哼唧唧往燕戡身上倒。
燕戡也嗚,大腦袋將燕小寶的小腦袋從戚昔肩上擠下去。
燕小寶不可置信地看著燕戡。
燕戡睨了他一眼,心安理得靠著戚昔。“你什麽眼神?”
戚昔一人彈了一下腦瓜崩,又起身將奶娃塞進燕戡懷裡。
戚昔:“和睦相處。”
燕戡瞧著戚昔遠去的背影,伸手捏住小奶娃的臉:“你爹爹是我的。”
燕小寶癟嘴。
燕戡無情:“哭也沒用。”
燕小寶嗚咽一聲,眼淚汪汪地趴在燕戡肩頭。“爹壞!”
“壞也是你親爹。”
*
十月落雪,氣溫驟降。
各家各戶開始燒炭。有錢人家燒無煙的銀絲炭,沒錢的人家燒自家製作的木炭。
柴火成了緊俏東西,從一擔兩三文漲到一擔五六文。
北邊大營,飛雪如鵝毛。
將士們做完訓練,全部哆嗦著往營帳裡跑。
這邊的風比斜沙城的風大,吹在臉上一會兒,皮都像被刮開似的又冷又疼。
馬場的牛羊戰馬都被趕到山南邊有牧草的地方,將士們卻依舊得守在這裡。
這邊的營帳都扎得結實,也有一定的保暖效果。但無奈天太寒,所以每個營帳裡也都發了木炭。
即便如此,夜晚大家也不得不擠在一起睡覺,這樣才能暖和些。
入夜,風在外面嗚嗚地吹,恨不能撕破營帳鑽進去。
斜沙城的兵將五百人一個營,一營二十五個帳子劃分在一起。所以一個營帳一般不會超過二十人。
入了夜,營帳裡只有炭火燃燒的微光。
冬日天黑得很早,大家還沒有困意。此刻躺在被窩裡聊天。
“頭兒,咱們明日是不是可以領棉被了?”
“是。”
“老焦怎麽說的?抓鬮還是按照軍功?”
“還沒說。”
“要是按軍功的話頭一定可以領一床。”
“棉被只有那麽點,能摸摸就不錯了。就算沒有這個我們明日也有其他的。”
“什麽其他?頭兒你有新消息?”
“嗯。商隊回來了。今年正好到了采買被子的時候。”
“……可是我還是想棉被。將軍夫人讓做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
其余豎著耳朵聽著的人也默默點頭。
他們都見過戚昔了,大營這兩年的糧食增產,還有種棉花,修水渠……雖將軍沒說明,但處處有夫人的身影。
沒看到老焦見了夫人比見將軍還積極。
所以在大夥兒的認知裡,戚昔給東西一定是好東西。
“睡吧,就看明天老焦怎麽說了。”
次日一早,大家夥兒訓練完,吃完早飯也沒散。
今日雪停了,雖然有太陽,但陽光落在身上也像鐵器上泛著的光,沒有一點暖意。
都知道今日發那棉被了,所以都頻頻望向焦西河放棉被的帳子。
不多時,那邊通知各營帳派個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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