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日子過得比以往都好,所以好些人家都願意送適齡的幼童來上學。
杳寂書院的新生人數真就破了一百。
郭桉還等著魏朝幫忙吸引幾個夫子回來呢,可都這會兒也不見人,他怕人乾脆不來了。
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回去立馬換了一身衣裳,關了書院大門就下山去找人。
此時的將軍府。
絢爛的春花被一盆又一盆地搬入府中,從門口到院裡,姹紫嫣紅,富貴雅致。
原本粗狂的宅子倒是因為這一裝扮而多了京都富貴人家宅子的精致。
燕戡肯定是沒閑錢做這事兒的。戚昔務實,銀子也不會花在這些地方。
夫夫倆一邊喝茶一邊曬太陽,看著那身後跟著燕小寶,還將阿興跟另一個和他差不多同齡的小廝指揮得起勁兒的人。
戚昔靠在躺椅上,微抬手將扇子擋在自己頭頂。
他嗅著淡淡的花香,偏頭看向一臉心疼又妒忌的燕戡,彎著眼睛道:“咱們這地兒是不是該改姓魏了?”
“不可能。”燕戡下巴往戚昔肩上一擱,直勾勾盯著魏朝,“明日書院上課,他一走我就把這些東西賣了,銀子定入了我的囊中。”
戚昔:“這可是你家燕小寶說要的,搬了也不怕他傷心。”
“那就不搬,他那花佔了我的地兒得給我交租地費。”
戚昔瞧著他愈發黑沉的臉色,輕輕笑了出來。
春日晴好,陽光暖和,不知自己何時也如燕戡一般生了這逗人的心思。看他臉色變來變去,也心中愉悅。
招呼完兩人將這些盆栽好好安放,魏朝滿意地拍拍手,往石桌邊一坐。
燕小寶邁著小短腿顛顛跑到他身邊,甜甜叫了一聲乾爹。
魏朝就跟的被糖哄了的蜜蜂一樣,巴巴地貼上燕小寶,笑眯眯地給他抱上凳子,又是倒水又是搽汗的。
比他自己兩個爹都做得熟練。
燕戡:“燕小寶,你親爹還在呢。”
燕小寶捧著茶杯長睫一扇,奶聲道:“爹,不、不醋窩。”
燕戡老臉一紅:“誰醋了!”
魏朝得意,將小孩抱在腿上:“你就是醋了!小寶跟我親。”
燕戡冷聲:“明日教書了吧,讓阿興把你東西收拾了,你該去書院住著呢。”
“不去。”
“我花費了大精力布置出來的宅子,想讓我走,沒門兒!”
阿興長籲一口氣,胳膊肘撞了撞一旁魏朝的貼身小廝魏小知。“走,沒我們的事兒了。”
魏小知人如其名,娃娃臉,矮個頭。小小一隻,瞧著才十七八歲,實際上也二十多了。
“主子沒讓,不能走。”
“走吧,你主子忙著鬥嘴呢。”阿興輕松鉗製住魏小知的脖子將人拉走了。
路過院外,門房匆匆過來。
阿興放下勾著人的手停下,問:“誰來了?”
“郭山長。”
阿興眼珠一轉,多半是過來叫人的。“我去說,你叫人吧。”
“是。”
這邊阿興說完,魏朝一臉不樂意,正道:“就說我不在,我先去躲一下。”
他剛站起來還沒出院子,就看到院子門口站著的一臉笑意的郭桉。
郭桉:“魏夫子,去哪兒啊?”
燕戡勾唇:“郭山長,進來坐啊。”
說完他看向魏朝,笑道:“魏夫子也坐,人家山長都見到你了,也不好說你不在了不是?”
“燕戡你!”
魏小知瞪大眼睛看著阿興,他說呢,還沒通報為什麽就要叫人進來!
原來是讓他主子跑不了!
好陰險!
“主子,是阿……唔唔。”
阿興捂住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魏小知的嘴巴:“忙了那麽久定是口渴了,少說話啊。走走走,咱們去喝茶水。”
阿興拎著人走了。院子卻裡因為燕戡的那句話而顯得分外尷尬。
魏朝雙手握拳,手緊了又松。
目光一定,落在燕小寶身上。打不了燕戡只能揉捏他兒子。
燕小寶卻當他乾爹跟他玩兒,臉都被搓紅了。
解了氣,魏朝看那一臉看戲的兩口子,又起了鬱悶。
他對郭桉道:“明日我定會準時去。”
“嘿嘿……”郭桉傾身,直勾勾看著魏朝笑。好好一個書生,竟因那幾分笑而顯得分外猥瑣。
戚昔抿著茶,遮住翹起的嘴角。
燕戡拿過他手裡的扇子,貼心地打在戚昔頭頂。
郭桉笑得諂媚:“魏夫子,還有一事,不知可不可以……”
“不可以!”
燕戡一臉不認同搖頭:“這就不對了,魏夫子既為狀元,那就是天下學子之表率。既是表率,那偶爾傳道授業,解學子之困正是你之責啊。何必推脫。”
郭桉一看燕戡幫他,立馬接住他的話:“是啊是啊,屆時大家都會感念魏夫子的大恩大德……”
兩人一唱一和,就是要魏朝用他的狀元名頭招夫子。
戚昔換個角度站在魏朝那邊想,好像這兩人做的事兒確實不怎麽道德,魏朝憤怒是理所當然。
憤怒的魏朝巴掌拍桌,笑得陰險:“有個條件。”
戚昔遲滯一拍,眨眼。
這笑得一臉我有陰謀詭計的樣子,莫非被逼瘋了?
燕戡掀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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