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還有晉西魏氏與當朝大將軍兩個鎮院之寶。一時間,杳寂書院好像又恢復到從前那般熱鬧。
*
早春,天將亮未亮的時候依舊很冷。
戚昔被燕戡從被子挖出來,迷迷糊糊套上衣服。
朦朧中聽到門輕輕響動,含著晨間霧氣的冷氣一吹,戚昔一個激靈,縮了手腳睜開眼睛。
燕戡見他像雪地裡怕冷而蜷縮手腳團成一團的貓似的,笑了一聲。頂著戚昔受驚的眼神,他道:“夫郎不是說的與我一起晨練?”
戚昔後知後覺想到那是自己在山上說過的話。
他動了動腿,燕戡便將他放下。
“來吧。”
燕戡見他答應得乾脆,拉著戚昔的手走到空地。“那夫郎先繞著院子走幾圈,隨後我再教夫郎一套拳法。”
戚昔點點頭,然後打著呵欠開始繞著院子走。
小院面積大,戚昔看著燕戡從的放武器的架子上抽出一把紅纓槍,腳下一重,接著便耍了起來。
長槍重,戚昔曾今試過。但落在燕戡手裡像輕飄飄的蘆葦杆一樣,被他耍得遊刃有余,虎虎生威。
戚昔看著,困意徹底散去。
走過兩三圈,自覺身體熱了。
燕戡也將耍了一刻鍾的紅纓槍放下。
招來戚昔,他在前領著,一邊解說一邊讓戚昔跟著做。拳法簡單,動作間並不見凌厲,但一套下來,戚昔額角也出了細汗。
第一次晨練不可太過,第一遍當是讓戚昔先熟悉,之後再慢慢練習。
接著燕戡讓戚昔繼續繞著院子走,自己又打起了拳。
日光在晨練中破開雲層,霞光萬丈。
晨間的水汽也漸漸散去,戚昔迎著朝陽眯了眯眼,隻覺得整個身子都輕松了些許。
鍛煉使人愉悅。
兩人衝了個澡,隨後叫上燕小寶一起吃完早飯。
書院的事兒自然有郭桉操持,如今春來,最重要的事兒當是春播。
兩人各有各的事兒忙。
燕戡去大營,戚昔叮囑了兩句,也就先去了西邊菜地。
天氣好,燕小寶不願意留在家裡,所以戚昔將他一塊兒帶了去。
虎嘯村的村民勤快,這會兒山間的坡地已經翻耕得差不多了。地裡不僅有他雇的老人、婦人,連在他工坊裡上工,這天正值輪休的一些年輕壯力也在幫忙。
“戚郎君來了!”
坡地上最先看到戚昔的人一聲吼,其余人都停下了動作,跟戚昔打了個招呼。
感受到四處來的善意,燕小寶尾巴一翹,傻樂呵地喊:“嬸、奶、蜀~”
又見到燕小寶,大家都笑開。
那麽一個長得跟娃娃似的,喜歡笑,又嘴巴甜的小娃娃沒有誰不喜歡。
大家也都圍攏過來,一邊等著戚昔說今年的安排,一邊逗娃娃。
“今年的種子多,我打算把整個這邊的地都拿出來育苗。育出的菜苗賣一部分,剩下的全部種上。”
文村長看了一下戚昔腳邊裝種子的袋子,起碼二十幾斤。
“那這邊的地怕是不夠。”
戚昔笑道:“看能賣出去多少吧,多了的話也不會浪費,送到其他地方去種。”
北地那麽多將士,這些蔬菜就是全拿過去種了,也不夠他們吃的。年前時候焦西河還問自己要菜種呢。
“行,郎君你想到這層面就行。”
“那就不耽誤大夥兒,繼續做吧。”
“好,戚郎君忙著。”
從西邊離開,戚昔徑直去了酒坊。
酒坊徹底建好了,門口高高掛起一個柒年酒坊的牌匾。整條巷子裡彌漫著烤酒的香味兒,一聞,人仿佛都要跟著醉了。
戚昔抱著燕小寶,捏了捏他的小臉問:“聞不聞得來?”
燕小寶點頭:“聞!”
戚昔笑著跨入酒坊之中。
酒坊去年擴建了一番,進門就是個大空地,上面擺滿了空的酒壇子。壇子分兩邊,一大一小,上面都有一個七字。
酒坊內建築分兩列,由連廊連接。
一邊釀白酒,一邊做果酒。
現在釀造白酒的工藝大家已經熟悉,也在不斷的改造過程中。而果酒只有一兩種可以量產,其他的依舊在摸索。
戚昔沒有驚動任何人,在裡面走了一遭。
隔著生產間的門,裡面每個人都穿著統一服裝,口鼻跟頭髮都捂在布中。
他們動作不說絕對規范,但至少找不到錯處。一個房間一個程序,製酒的速度也快。
酒坊很大,若將後面窖酒的地方圈起來,相當於一個中學。這一片都沒什麽人家與住戶,空寂得很。
走完一遭,戚昔又悄悄離開。
如今酒坊產量上去,隻白酒一月能出產千斤。再不說果酒的量。
“府城也有咱們的酒了?”戚昔問阿興。
“有。不過他們都是從海棠酒樓拿的。”
戚昔點點頭:“那該改一改合作模式了。”
酒的利潤高,戚昔雖然賣的五十文一兩,但在海棠酒樓面前依舊算不得什麽。
若合作模式變不了,也是時候自己打造一個產業鏈了。還有家要養,燕戡那邊也顧忌著數萬將士,吃錢厲害。他不想一直做供應商戶,這樣賺不了大錢。
不過這個先不著急,春播為重。
“之前你說的種瓜厲害的村子,今天下午去一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