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無論是從拍攝到的照片還是腳印的圖片來說,都表示這是一個符合記載的巨人,誇父身死化作犲山,這是我的依據。之所以認為不是返祖的人類,是因為永遠只有離開的腳印,但從來沒有回去的,但每一晚它都會從犲山原址出發。”
“你是說,冤魂?”殷商危險的收緊了眼尾,只有離開的,沒有回去的,這倒是他不知道的了。
林知節可不敢保證,事實上他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公事公辦說:“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還是要看您的結論。”
但這份猜測是有道理的。
“可你又怎麽確定,那是同一個?按你這麽說,犲山上,可不止一個誇父族的冤魂。”殷商輕呵,指尖不住的點在桌面。
他看了一下時間,說:“這樣吧,如果日出時分那個東西還會從犲山出發,明天我會帶著敖湘過去犲山原址調查,有必要我會在那裡待一晚上。”
林知節沒有意見:“我今晚也會守在犲山。”
談妥了事情,殷商眼眸微收斜晲過電腦屏幕,多看了兩眼才猝然反應過來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打擾了。
自從敖湘到了移民局,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按理來說,粘人又愛撒嬌的小龍神此刻應該坐在他旁邊時不時吸引視線,就算是安安靜靜坐在旁邊吃東西也總是能輕易把人的視線牽走。
殷商坐了兩秒,果斷起身朝外走去。
他這次定的是個兩室一廳的套間,裝潢中式,用風景畫屏風將客廳分割出中式茶廳、餐廳和待客室,黑木中式的窗戶可以將樓下的中式庭院一覽無余。
明亮的暖光隨著走動一路在頭頂亮起,只見一抹銀白趴在桌上,輕快活躍的輕哼編織成樂曲,隨著旋律桌邊的透明水杯中水流湧動,不斷幻化成各色形態,掀起漂亮的波浪。
敖湘手拿毛筆,坐在高高的高腳凳上,白嫩光滑的雙腿愉悅的晃動,他趴在桌子拿著筆在加充藝術范圍的宣紙寫寫畫畫,男人出來也頭也不抬。
感受到頭頂有陰影落下,他才驚喜抬頭,漂亮的小臉左一道又一道的劃拉著墨痕,就連雙手都沾了墨汁,看起來髒兮兮的,像是掉進了墨水裡。
敖湘渾然未覺,隨著曲調消失杯子裡的動物化作清水安靜蟄伏,他非常高興且自得的舉起自己畫的畫,臉上確實歡快的笑意,露出無憂無慮的笑。
“先生!先生!快來看我畫的畫!我超——會畫的!”
他興奮的想把自己畫出來的畫給男人看,一個勁的往殷商面前送,殷商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眼睜睜的看著墨跡如長了翅膀被空氣“洗去”,露出空白一片的宣紙,不由沉思。
敖湘遲鈍的發現畫上什麽都沒有,他奇怪的低頭看看,翻來覆去都是空白的宣紙:“龍的畫沒有了QAQ!”剛剛還有的!
“我再畫!”
他不服輸的抓起毛筆,試圖在宣紙上複製出自己想畫的東西,墨汁染在手掌蹭出了一片墨黑。敖湘不太會握毛筆,胡亂的抓在手裡,寥寥幾筆就畫出了一隻小獸。
這隻小獸有一對翅膀和肉乎乎沒有五官、四肢的身軀,在畫成之後,宣紙迸發難以承受的金光,在顫抖中一片一片被法則消弭。
敖湘呆住了,他茫然的歪了歪頭:“為、為什麽又沒有了?”
“是因為敖湘太厲害了。”殷商摸了摸他的頭,從口袋裡抽出一支鋼筆:“來,我帶著你畫。”
殷商將鋼筆放在敖湘的手中,如同小兒學字一般,覆在他的手背一筆一劃帶動著畫。
鋼筆在紙上莎莎作響,線條流暢柔和,在墨跡中構建出一條抱著蛋的小龍,肥嘟嘟的四肢蜷縮著將蛋緊緊抱住,可愛的祥雲尾巴幾乎和頭連成一個圓。
殷商放開了他的手,在紙的背面寫上了一串詭秘的、無法閱讀、無法識別的符文,法則賦予小龍生命。
只見紙上的小龍似是睡醒了一般脫開紙張軟乎乎的坐起身,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下巴抵著足有三分之二自己那麽大的寶貝蛋,祥雲尾巴晃晃悠悠的擺動。
敖湘好奇的伸手去推它,它被一根手指頭推得栽倒,頭頂飄出三個字符>n
“啊!它生氣了誒!”敖湘雙眸晶亮,撐著下顎歡喜又驚奇的看著男人,瑩潤的指尖如花瓣散開點在臉頰,壓出可可愛愛的凹陷。
敖湘大概不知道,他生氣的時候也是這麽可愛,氣鼓鼓的。
殷商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伸出手示意,敖湘立刻把手放上去,被他托著像救小貓一樣從凳子上抱下來,牽著小龍神往浴室裡走。
敖湘亦步亦趨,乖乖的跟在他身後,好奇的擺弄自己的手掌:“為什麽我畫的畫會消失捏?”
明明也是兩隻手啊,夫君畫的畫不止留下來了,還活了呢!
“大概是因為,乖乖有這方面的職能,點畫成真、言出法隨,尋常筆墨紙硯過於脆弱不能承受神力。”
神言是具有法則效力的東西,無論是文字、言語還是圖畫,都屬於神言的范疇。在殷商還未完全掌握言靈法則的時候,他無意間出口的一句話都會成真,他的童言童語也曾造成過非常不好的後果。
不過對於敖湘,他並無意教導他學會收斂。
“以後還想畫畫,可以來找我。”殷商這般說著,將洗手液倒在敖湘的手中,為他洗去那些黑漆漆的墨汁,擦去臉上的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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