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沒有給沈融摘星令了。”躺到溫泉池後頭廂房裡的軟塌上後,商靜魚看著坐在軟塌邊的林靜深,歎氣說道。
“哦?魚兒說來聽聽,我為何不給沈融和林朗摘星令?”林靜深輕淡問著。
“那沈融雖然聰明,可惜,我以為他應該是那種一心一意為百姓破案的那種純粹的好官,可是今兒個我才知道,他不夠純粹啊。”商靜魚歎氣道,他以為這會是異世界的包青天呢,沒想到不是。
“人,都是有欲求的,沈融所求不為利,也不為眼前的家族榮耀和聲名。”林靜深淡淡說著,掖了掖被子。
“那他想要什麽?”商靜魚好奇了。
“名,他想要辦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案子,能夠青史留名的那種。”林靜深說著,拂開了商靜魚垂下的發絲。
商靜魚一聽,嘖嘖嘖感歎,“那倒是像他的追求。”
“好了,睡了。”林靜深放柔聲音,輕輕的撫拍兩下。
商靜魚嘀咕了兩句“晚上睡不著怎麽辦”,翻了個身,好讓林靜深更好的撫拍他,然後,他就慢慢的沉沉睡去。
待商靜魚睡沉了,林靜深凝視了許久,才慢慢的低頭,輕輕的吻了吻商靜魚的額頭,臉頰,然後,不舍的直起身,今日魚兒的臉色好多了,蒼掌門的藥浴和藥膳都很有用,不過,還得找找那蒼掌門說的,那傳聞中的幾件東西,若是沒有解毒之法,有那幾樣東西,也可保魚兒無恙。
林靜深輕輕的放下床帳,走出廂房,命壽一壽二仔細的守著,又吩咐廚房做了幾樣點心和溫熱的粥,待魚兒醒來,必要他多少用點。
隨後,林靜深慢步朝閱覽院走去,沈融質疑魚兒,是沈融的性格使然,沈融執拗多疑,而對任何人來說,知道魚兒的所為,會質疑魚兒也在意料之中,畢竟魚兒所做的公益堂,英雄碑,忠義會等等這些,對那些苦難中的百姓來說,如同乾旱遇到及時雨般。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何況魚兒送的不是一塊炭兩塊炭那般簡單,送的,也不是一時,而是一世,如那忠義會,撫養遺孤,同時傳授遺孤活下去的本事……
但對魚兒來說,那真的是順心而為,魚兒就是見不得有人受苦,而明明有能力卻不去搭救的,對魚兒來說,那是非常可恥憤怒的事。
而這,或許是跟魚兒曾經在王府的生活有關,被關祠堂,被罰跪,被責打,被欺辱的時候,魚兒,是不是盼著能有一個人來搭救於他,搭救他的娘親和妹妹?
每每思及此,林靜深的心頭就刺痛難忍,就總會怨恨當初的自己,為何沒有早點發現魚兒?
幸好,他最終還是救出了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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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角亭裡,林朗盯著沉默的沈融,開口說道,“沈大人……你去過公益堂嗎?”
沈融回過神,看向林朗,“沒有。”
“在南境靈州的公益堂裡,掛著一副字——未受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林朗緩緩的說著,“這字是小公子寫的,每一處公益堂都掛著小公子親筆寫的字,在北境是——生有熱烈,藏於俗常。”
沈融心頭一震。
“沈大人……你應該好好去看看公益堂,忠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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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摘星閣的林靜深,看了眼還在二樓圓桌旁激烈討論黑甲軍拆分編排事宜的英國公宋榮和蔡英,白術三人,走到正和盧懷德討論事宜的顧善聞旁邊。
“顧大人,工部尚書的位置,我觀林靜文可為。”盧懷德說著,指了指顧善聞手裡的冊子,“這裡頭,不是提了林靜文的名字嗎?”
“林靜文善機巧之事,但工部尚書之位,他還不夠格。”林靜深突兀插嘴說道,負手而立,語氣輕描淡寫,“副帝那邊要推宋文澤上去。”
不遠處的英國公宋榮一聽,忙轉過身來,愕然搖頭,“殿下,文澤雖是我兒子,但是他對朝政並不熱心,他也不懂什麽朝政,且他性格迂腐耿直……”
林靜深抬手攔住英國公宋榮後頭的話語,淡淡一笑,“文澤兄是魚兒的老師,既然他能夠做魚兒的老師,一個工部尚書之位,他自然也能夠做的,不過,眼下,他倒是沒有什麽機會,工部尚書之位,是——老尚書崔浩之的。”
顧善聞下意識的翻開手裡冊子的第二頁,赫然寫著崔浩之。顧善聞看向林靜深,“可是殿下,崔老尚書已經致仕了,且他如今也七十了呀。”
“他能夠指點沈融來找我,又豈會是眼盲耳聾之輩?”林靜深淡淡說著,沈融雖然足夠敏銳,也足夠精明能乾,可若是沒有崔浩之的指點,他又怎麽會找到國公爺宋榮那裡?
顧善聞和英國公宋榮對視一眼,看來殿下對沈融找到山莊來一事非常不滿。
第37章 小魚兒懵懂時6
“殿下?”白術在林靜深身後拱手, 低聲問道,“殿下……有關於白家的, 想請教殿下?”
——當年白家覆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你要問的問題, 我現在暫時什麽都不能告訴我。”林靜深背負雙手,語氣冷靜,“但若是有什麽消息,我會告知你。”
白術抬頭, 沉默的看了林靜深好一會兒, 才微微點頭, “白術明白了。”
“殿下, 林靜衝真的要安排進巡城司嗎?”蔡英有些猶疑的問道, 那林靜衝最近上躥下跳的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他直覺, 這個人是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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