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煉朝他招手:“反正我看你這勁頭,估計隔十天半個月就又會弄一身傷,不如去辦個會員,下次療傷還打折。”
“……”
沈彌本不想理他,但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他還是跟著江煉走了。
到了醫館,沈彌脫了上衣,旁邊的老醫師在給他上藥,江煉躺在一旁的長椅上,嘰嘰喳喳說著什麽。說了很多,但沈彌不記得了,大概是些婆婆媽媽的囉嗦話。
“你怎麽不問我,打贏了沒有?”沈彌想了想,問他。
“這還用問?”江煉笑道:“都寫在臉上了。你若是贏了,表情總是這麽平靜。”
他要不說,沈彌還不知道自己有這個習慣:“我要是輸了呢?”
江煉說,“那我就不知道了,沒見你輸過。”
“你都還沒和我打過,怎麽知道我不會輸?”沈彌問他。
這個時候,他和江煉還不算熟,兩人只是常被武道界的人拿來作對比,一個是天才新秀,一個是當世刀途公認的第一,誰贏誰輸,還真不好說。
“我可沒有你這麽在乎,輸贏有那麽重要麽?”江煉笑道。
沈彌反問:“不重要嗎?”
江煉看著他:“當然。沈彌,我問你,若你一直贏,一直贏,贏到已經沒有對手,你又該如何?”
沈彌皺眉:“不知道。沒想過。”
他還沒有贏到贏無可贏的地步,自然無需想這個問題。
“你只是想打,想贏,卻不知道為了什麽而贏。”
江煉說:“好吧,想贏其實也是一個理由……不過,只有這個理由,未免太單調了些。純粹而無雜念的刀能讓你更專注,但背負了一些東西,會讓你的刀更有味道。”
“……有味道?”
“不懂也沒關系,說不定以後你就懂咯。”
江煉嬉笑:“一會一起去喝杯酒?”
“不。”
“拒絕的這麽快……好吧,那加個聯系方式總行吧?起碼以後你想打架了,可以找我。”
“行。”
“……你真是個武癡腦袋。”
……
沈彌收回思緒,看著眼前的景色。
江煉也在這個世界……這個消息讓沈彌很意外。他查了一些關於江煉的消息,知道他就是十年前那位機甲聯盟的【爍刃萬象】。
十年前……也就是說,江煉也穿越到這個世界了,而且穿越過來的時間點,比他要早上十年。
可惜現在沒有江煉的消息了,否則沈彌還頗想和他再見上一面。他前世並無什麽朋友,非要說的話,或許江煉算是最接近“朋友”的一個人了。
沈彌在這個世界,已經破了兩次例。一次是學院聯賽與詹白泉的戰鬥,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這兩次都不是為了“想挑戰更強”的理由,而是為了其他的原因——若是江煉知道,或許會笑著說“沈彌,你也有今天吧”。
時間流逝,太陽逐漸向西而落,當第一縷橘紅的晚霞透過雲層出現的時候,沈彌站了起來。
他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遠處那座斑斕華麗的逍遙山,隨後轉身離開,徑直下了山。
江煉,不知道我現在的刀,算不算有味道了。
……
逍遙山。
“太陽快落山了。”
逍遙山的山頂主殿,中年人看著越來越黯淡的陽光,喃喃道。
“宗主,你不會真的擔心那個人吧?”
身後的下屬有些不明所以,試探性地問道。
“我也不知。或許年紀大了,總是疑神疑鬼。”
中年人自嘲似的笑了笑,道:“我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已經給聶師兄發了信息,他沒有回復,不過我想,他應該會過來的。”
下屬低聲道:“不過……聯賽在即,這個時候叫回聶師兄,是不是有些……”
中年人沉默片刻,過了一會,才道:“今天的風,似乎不是很太平。”
下屬不解,卻也不敢多問。
此時此刻,逍遙山下。
此刻的逍遙山腳,比其他地方都要熱鬧。
現場不僅有很多媒體和吃瓜群眾,就連山腳四周都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無人直播鏡頭,而在通往逍遙山上的階梯長廊門口,一群逍遙劍宗的弟子卻顯得相當悠閑。
“宗主好像有點太謹慎了。”
一個年紀小些的逍遙劍宗弟子道:“不就一個毛頭小子,有必要這麽擔心嗎。”
“我們逍遙劍宗立足多年,靠的可不是驕傲自大。”
年長的師兄搖搖頭:“清遠,莫要大意。”
“師兄,不是我大意。那沈彌就算再厲害,有通天入地之能,也不過就是一個人。”
小師弟笑道:“他都領了【恩仇狀】了,沒人保的下他,今天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著呢,他若是敢來,定要讓他有來無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太陽眼看就要落山了……怎麽還沒有動靜?”
“是啊,不會真的不敢來吧,雷聲大雨點小?”
“我看就是如此,炒作罷了,今天的逍遙山嚴防死守,連個蚊子都飛不進去,借沈彌十個膽,我看他也不敢來找死。”
“害,散了吧散了吧……”
隨著時間推移,在場的人明顯都心不在焉起來,雖然沈彌不來,在他們看來也是情理之中,但或許是因為沈彌之前過往的履歷太過驚豔,那雙在放出豪言時,冷靜又瘋狂的目光讓人有了不該有的期待,才讓人覺得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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