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接了【恩仇狀】, 那之後便生死自負, 要不我們……”
下屬試探地道:“若是那孩子真的找上逍遙山來,也鬧得不太好看。”
“無妨。文州確實是考慮的不周到, 落了把柄, 若是他再沉得住氣一點, 也不至於如此。”
中年人說:“我們先動手, 容易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 那孩子不是說了麽,明日落山前, 不交出柯文州,他便親自來取命……哈哈,我倒要看看,他怎麽來取。到時候,文州的斷臂之仇,也一並報了吧。”
……
盛唐基地。
“你真的說通了董事會?”
向子軒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青年:“他們同意讓沈彌進入首發隊伍?這怎麽可能?”
以他對董事會的了解,盛唐的董事會可不是愛賭的性格。
“跟他們簽了個對賭協議罷了。”
魏臨淵興致缺缺,道:“若是沈彌進了首發,盛唐沒有打出成績,我便交出現有股份,同時讓出隊內管理權。”
向子軒一驚,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魏臨淵……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這種對賭協議,他竟然也敢簽。
若是沈彌沒有達到他的預期,那魏臨淵在盛唐,就等於徹底喪失了話語權。
他了解魏臨淵的性格,但沒想到在本賽季聯賽即將開啟的時候,他居然做出了這麽瘋狂的決定。
“你對他就這麽有信心?”向子軒忍不住問。
“本來沒有的。但在界縫裡,看到那一刀,我就有了。”
“這麽說來,沈彌他真的是你的師弟?”
“……”
魏臨淵表情尷尬一瞬,跳過這個話題:“咳咳……不說這個。反正,這是之前我和董事會定下的條件,但是沈彌和逍遙劍宗的事一出來,就又不好說了。”
向子軒明白他的意思:“董事會本來就是支持柯豐羽的人居多,沈彌在這個節骨眼出來,和逍遙劍宗站在了對立面,這確實有點難辦……除非。”
除非,沈彌贏了逍遙劍宗。
但向子軒也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為什麽不攔著他呢?”
向子軒有些不解,問道:“明明這件事還有回旋的余地……實在不行,盛唐站出來當個中間人,反正逍遙劍宗本來就理虧,讓他們賠禮道歉,甚至主動退出競爭,這不是更好?至少不會鬧到現在這種你死我活的地步。”
以戰隊經理的思維,用利益得失去衡量,自然會覺得沈彌這件事做得未免太過衝動。
若是讓他來運作,這件事能完成的更漂亮。只要談判得當,不僅逍遙劍宗要狠狠出一波血,沈彌也能借此機會,輕松拿到首發的位置,兵不血刃,皆大歡喜。
沈彌年輕,或許不懂這些,但魏臨淵怎麽說也是一隊之長,他不會想不到。
“所以說,向經理,你適合當個商人,卻不適合當個武者。”魏臨淵笑道。
向子軒疑惑。
“為了利益而失意氣,妥協於得失,這樣的刀,算不上好刀。”
魏臨淵說:“哪有什麽皆大歡喜的結局,像你說的那樣,我敢肯定,沈彌不會開心,那個被逍遙劍宗重傷的朋友也不會開心。如果你親眼見到過沈彌的刀,或許你也會理解。”
他道:“銳意不折,一往無前,不畏浮雲遮望眼,只求自我心太平……這才是好刀,也是我想要的刀。”
向子軒:“……”
不是很懂你們武者。
“況且。”
魏臨淵看著他,笑著說:“睚眥必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也是一種對稱,不是嗎?”
……
夜晚的上京城,如沈彌初來乍到這個世界時一樣,繁榮而奪目。
斑斕的霓虹與廣告牌張揚的點綴在街巷各處,融合著古典元素的高樓大廈,街道旁的大紅燈籠,錯落的軌道車隆隆駛過,像是一幅燦爛鮮豔又帶有鐳射光感的畫卷徐徐展開。
沈彌行走在街道上,他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身上的病服也已經換了一身簡單的白色衛衣,雖是現代簡約風格的衛衣,卻保留了交叉領和刺繡的元素,襯得少年欣長的身形更為好看。
他看似漫無目的地在斑斕的街道上行走,來到路邊的一處長椅,坐下。
不遠處是一個戲台子。
身穿紅的袍服的改造人歌姬還在那裡唱著戲,帶著華麗的鳳冠,手作拈花,吐出悠揚的曲調。她的懷中抱著一把古典琵琶,金屬手指掃過琴弦,嘈嘈切切,引得周圍人駐足停留。
沈彌安靜地聽著。
十分鍾後,他等待的通訊終於響起。
“沈彌。”
通訊那頭是胡老師的聲音,他的語氣中帶有試探和猶豫:“你真的要這麽做?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作為沈彌的老師,他自然是不希望看到這一幕的,還未進入聯盟就已經打出名氣,被眾多戰隊招攬的沈彌,若是按照正常軌跡,等待他的無疑是一條通天坦途,如今這條路眼看就要被斷送,胡老師心中也有不小的惋惜。
“嗯。”
沈彌平靜道:“我已經決定好了。”
成為職業選手的路,光明坦蕩的未來……這些對於沈彌而言並非那麽重要的東西,若是因為敵人強大而畏縮,朋友被欺辱而不敢作聲,那沈彌也就不配拿起自己手裡的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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