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直接將切實的證據丟到尤茗面前。
軍醫院的走廊有監控, 能清晰的還原兩兄妹的對話場景。
時元嘉將調取的監控視頻發給尤茗。
他不要求她必須在親生子女裡做出選擇,更多的是希望尤茗足夠精明。
教育掰正也好,用笨辦法隔開也好。
只希望能在不傷害到蒯意的前提下,恰當的處理好這件事。
蒯意有選擇,卻因不願成為劊子手而淪落成實驗體。
在十歲的時候能擺脫至親的威逼利誘,做到這一步,時元嘉是敬佩的。
這條布滿荊棘的回家路,蒯意走了七年多。
他不想再看到蒯意被家人傷害。
收到視頻,尤茗是支開大兒子和二女兒看的,消息提前說明了視頻內容,在確認真假前,她當然不會當著兒子和女兒的面看。
監控視頻拍的很清楚,沒有造假的可能。
尤茗陷入兩難。
大兒子和二女兒陪伴在她身邊最久,她無法割舍。
對小兒子多年愧疚,也不忍心放任他被傷害。
尤茗沒有挑明這件事。
她是心痛,卻在圈子裡見多了為繼承權反目成仇的例子。
何況蒯意離家多年,感情是比尋常相處時間長的姐弟或是兄弟要淡薄些。
蒯意突然回來,兒子和女兒會產生爭奪的心理並不奇怪。
單純的訓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或許還會讓兄妹兩對她心生怨恨。
尤茗選擇隱瞞,盡量隔開兩方。
**
許藝璿是親眼看著哥哥被抓的。
特別星督察全副武裝的衝進家門,將哥哥摁住,帶上手銬。
她也被一起帶走,錄製口供。
自特別星督察進來抓人,許藝璿一路都是懵的。
讓特別星督察如此興師動眾,絕對不是小事。
沒有傳喚的直接抓人,她甚至不能安慰自己是誤會。
一路心驚膽戰,得知到的是軍區後,心中的害怕更甚。
錄製口供的是特別星督察,對她的態度不錯,問的大多是和哥哥怎麽聊時治愈師和靈食館的。
孰重孰輕許藝璿還是知道的,她沒有隱瞞,配合著將能回憶起來的所有情況全部告知。
“許小姐,謝謝你的配合,這幾天要委屈你一下,住在軍區安排的房間。”
說話的特別星督察安慰道:“你放心,只是需要你協助調查,也是在案件進行期間對你的保護。”
許藝璿是無意識卷入,也有積極配合。
在沒有造成傷害的前提下,特別星督察自然不會遷怒於她。
“我哥哥”,許藝璿猶豫著,還是決定問出口,“他……嫌疑大不大,有沒有可能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利用了。”
“家裡的公司破產了,哥哥一直待在家裡,心情很糟糕。”
手指不安的扣著桌子,她聲音顫抖著磕磕絆絆的分析,“我,我在外工作,上班的時候哥哥會無聊的,可能,可能就是這個時候被有心人蠱惑的。”
許藝璿不相信,和她一起長大,在父親去世支撐起許家護著她的哥哥是個壞人。
這時候,告訴許藝璿也沒什麽。
特別星督察歎了口氣,“許小姐,被利用的是你……”
他將目前調查到的關於‘梟’組織對許藝璿的謀劃說了一遍,“他們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將你安排進靈食館,局裡對時治愈師身邊的人審查嚴格,只能采取迂回路線。”
其實,許藝璿沒有被靈食館選中,‘梟’也對她有其他安排。
以特別星督局調查的時間線來看,這個計劃的實施甚至早於時元嘉決定重開靈食館前,否則以時元嘉重開和招聘的速度,根本沒時間給他們演那麽多戲。
許藝璿對‘梟’來說,只是準備的一個可以隨時啟用的棋子,以便挑合適的時機,放到最關鍵的位置發揮作用。
腐肉要狠心剜去才有重新長好的可能,特別星督察深知這個道理。
“沒有時治愈師,還有別人,你哥哥不告訴你,不是為了保護你,而是他需要一個乾淨的、不容易暴露的棋子。”
聲音飄遠,許藝璿仿佛靈魂被抽出,作為一個旁觀的看客聽著外人的故事。
她像是被撕裂成兩半,一半留在以前的世界,一半闖入了荒誕陸離的陌生世界。
新闖入的世界,不斷地推翻著她以前的世界。
她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了,他們一起走過最艱難的時光。
哪怕家裡破產,哥哥頹廢,許藝璿依舊不曾喪失過希望。
她曾想過,再找不到工作,大不了勸說哥哥一起離開帝都,以她的手藝,在外面照樣能過得不錯。
可是現在告訴她,那些阻礙、困難,全是哥哥聯合外人演的一場戲。
這場戲的目的,是拉她下水,陪他犯罪。
難怪,頹廢的哥哥會經常問她靈食館的事。
許藝璿還以為哥哥擔心她被欺負,養成了每天下班回家聊工作情況的習慣。
哥哥看起來是對她身邊的人感興趣,實則是對時治愈師感興趣吧。
許藝璿知道時元嘉的身份比較晚,她和前台小劉等人不一樣,工作時間大多和時元嘉錯開。
被問到在靈食館的事,她還很高興,覺得聊天或許能有助於哥哥的情緒複建,沒有產生一點兒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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