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查是為了防止官員腐敗而設置的一種常規考察制度,其考核的范圍也很廣,從在任表現,職務履行,財產甚至家庭都要接受審查,這不就相當於任期內審計嗎?
京查年後就開始,這可真是直直撞到了他懷裡啊。
周炔做了七八年的審計,保持職業懷疑,凡是都喜歡從行為推算目的已經成為了習慣。
他腦子裡轉著王和保這個人,這人是真的不想選進來一個有問題的閣臣,還是想著將內閣變成自己的一言堂呢?
他跟著問了一句:
“王首輔出京也有兩個多月了吧,他不在,內閣是誰人主事啊?”
能在王和保不在的時候主理內閣,多半就是下一任的次輔人選,就是不知道這位次輔是和王和保穿一條褲子還是和宋離穿一條褲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兩人加起來800個心眼子
奪情:古代官員如遭父母喪,通常須去職在家守製。但有些大臣要員公務重要,不能去職守製,朝廷特命以素服辦公,稱奪情。
ps:隔壁小甜文《古板老男人懷孕後》完結可宰
第7章 弄的和出軌現場一樣
宋離聽到李崇問這個問題,心裡倒是高看了一眼:
“葛林生的資歷要比岩月禮高些了,不過這二人的性情倒並不霸道,凡是也有商有量。”
周炔微微低頭,掩住了眼底的笑意,這宋離若是放在商場上也是一方人物啊,這話說的既漂亮又無聲地內涵了一下王和保。
按照他的話,如今內閣三個人,有兩個都是性情溫和不霸道的,卻有一個壓著不立次輔,不進閣臣,這霸道的人是誰還不是一目了然嗎?一個皇帝如何能容得下一個霸道的首輔?
“這幾日怎麽也不見這兩位閣老來請安?”
他揚著臉看著宋離,宋離這才開口:
“陛下傷了頭,傷口不小,太醫有吩咐,需要好生休養,兩位閣老已經上了請安的折子。
加之,京城及河東地帶連日大雪不停,不少民房都被壓垮了,兩位閣老這兩日忙著賑災,這才沒有來給陛下請安。
如今過了十日,陛下瞧著倒是大安了些,兩位閣老明日朝後便會來給陛下請安。”
兩人這番聊著,直到了午膳時分,宋離才告退。
回到了東暖閣,宋離屏退了眾人,這才松下一口氣跌坐在了圈椅中,手緊緊壓著心口的位置,臉色煞白一片。
半晌緩過了一口氣才有些抖著手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了一粒藥,就著桌子上已經有些涼的茶水喝了下去。
過了約兩盞茶的時間,他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這才撐著身子走到了桌案後面,叫了外面候著的人進來。
來人正是直廷司的督查提司徐順,瞧著有些發福,身子像是一個發面饅頭一樣,但是京城中卻沒有一人敢小看他。
直廷司乃是光帝的父親,文帝所設,取自直達天聽之意,設立之初便是一支由皇帝親自掌握的監察機構。
名義上是和督察院一起掌監察之責,但是慢慢直廷司便變得無孔不入,大到官員貪墨,小到官員昨晚睡了哪個小妾叫了幾次水都清清楚楚。
而這位發麵團徐順便是宋離手下親掌消息的人,他恭順地給宋離行了禮:
“督主。”
宋離抬頭吩咐,語調聽不出喜怒:
“成濟倉的府倉使出缺,著趙德補上吧。”
說完他抬起握著筆的手,筆杆點了一下一份折子,徐順連忙過去打開,發現這正是吏部擬定的府倉使的名單,其中紅筆勾勒出了一個待選的人名,這人正是趙德。
旁人不知道這個趙德是誰,徐順可是清清楚楚,這個趙德正是張衝淨身之前留下的兒子。
他進宮之後就讓這兒子過繼到了表兄家裡,姓了外家的姓,瞞的嚴嚴實實,若不是直廷司無孔不入,也查不出因果來。
這成濟倉府倉使看著只是個末流小官,但卻是個實打實的肥缺,各州府進貢給朝廷需要入濟倉庫的貨物。
比如江南的禦窯瓷器,雞血石,雲滇的象牙,琥珀,湖州的宣紙,毛筆,端州的硯台,樣樣都要過他的眼。
這府庫使若是給你過,那萬事大吉,若是他非要挑個子醜寅卯,這貨就只能在府庫外壓著,算不得驗收入庫。
玉石,硯台這一些不怕放的還好,那些個類似宣紙需要妥善保存的,一個不防就真壞了。
沒有入庫便算是地方官沒有按時上繳,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鬧到丟官的也不少,這個府庫使的油水可想而知。
徐順看完堆著笑臉,妥善將這批紅收好:
“這張公公一家真是祖上積了大德,能得督主如此提攜,這府庫使連屬下瞧了都羨慕呢。”
宋離對他的奉承眉眼都未動一下:
“辦好差事,好處自有你的。”
“是,屬下定不負督主栽培。”
“去吧。”
宋離出去,周炔便讓人傳午膳,這小皇帝雖然沒實權,但是皇帝的待遇還是讓他有些咂舌的。
一頓飯便是48道菜,整整鋪滿了一桌子,葷的素的,涼菜,點心,很多菜他甚至根本一口都沒有吃。
這些撤下去不會都丟掉了吧?這讓響應光盤政策的周炔心中很是不舒服。
宋離很忙,上午和他聊了那麽多,下午便回了偏殿看折子了,這正殿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周炔看著身邊太監宮女低眉順眼的樣子,實在是覺得人都快長毛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