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卿這麽早過來所為何事啊?”
李崇不得不頓住腳步,回了內室,王和保拱手稟報:
“陛下,臣等今日前來乃是為了直廷司督主補缺一事。”
李崇的臉色涼了下來,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哦?補缺,這宋離的案子還未審結,這補缺倒是挺快啊。”
岩月禮看著李崇的臉色並未說話,葛林生一貫是不太出頭,王和保霸道慣了:
“陛下,直廷司督主一職頗為重要,如今宋離一案雖然並未審結,但是內閣擬定的條陳遞送直廷司卻需要批紅,老臣不得不清早趕來想著先擬定人選,以至不影響日常朝物。”
李崇哪會不知道王和保打的主意,他知道這一次未必能敲死宋離,但是只要現在定下直廷司繼任督主,那麽哪怕宋離出來,這位置還是不還他的也是兩說,最不濟他還可以在直廷司扶持一個人和宋離內鬥。
“王首輔,宋離是先帝欽定的直廷司督主,更是先帝托孤重臣之一,如今案子還未定,你就草草要定下下一任督主,你是覺得你建議的督主要比先帝選的更合適嗎?”
王和保沒想著他學會搬出先帝:
“陛下,老臣絕無此心,老臣是為朝政著想啊。”
李崇不想一直慣著這個倚老賣老的首輔,當下臉色便拉了下來:
“朝政?首輔在和朕提朝政,好,那我們就談朝政,朕且問你,五大倉糧食積存多少?霉爛多少?可有幾年未曾輪換?
天子腳下,五大倉離京城不足十裡,朕的眼皮子底下到底是誰侵吞了巨量存糧?
北郊難民營每日增加多少人?每營每日耗糧多少?
五大倉的糧食夠幾日食用?
京城中的糧價此刻為何?
如今戶部能撥出多少銀子用於買糧?你且一樣樣和朕說清楚。”
若論數據,沒人能在李崇的面前作假,饒是王和保也沒有想到他會問及如此精確的數據,此刻就是回答,在皇帝面前也已經落了下風,更何況,李崇的目光再不是從前那樣怯怯,反而有一種萬事了然於心的感覺。
李崇冷哼一聲:
“這批紅的權利並非直廷司的,而是朕的,你們是不是忘了這大梁還有朕?宋離進了大理寺,你們一個個急著扶上一個新的直廷司督主。
朕怎麽從不知內閣什麽時候對直廷司如此了若指掌,以至於三天都不到的功夫就能選出足以替代先帝的托孤之臣來秉筆直廷司?還是你們覺得你們選出來的督主會比朕更清楚朝中政務?”
此誅心之言誰也不敢妄認,李崇拍板:
“此事不必再議,這幾日批紅送到朕這裡,還有,朕希望內閣是朕的內閣,是大梁的內閣,不要做無用的爭端。
你們盯著的地方應該是治下官吏清否,慎否,勤否?治下百姓吃不吃得起飯,活不活的下去。
好了,朕言盡於此,內閣事繁,各自忙去吧。”
王和保第一次在小皇帝的面前如此沒臉,出門的時候臉已經沉的要下下雨來,倒是岩月禮狀似看不到他的樣子,眉眼舒朗地提了一句:
“陛下真是有先帝風范了,這過了年節陛下就滿十七了,我瞧著陛下也該親政了。”
葛林生好好先生地附和著,三個人走出了八個心思的步伐出了青華門。
而李崇在他們走後便立刻換了便服出宮去了大理寺,輕車熟路地到了後院宋離住的地方,可惜這趙成新派的人並沒有見過天顏:
“趙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速速離去。”
李崇剛要進門就被攔了下來,他看了看裡面,氣笑了,他不想表明身份,當下在門口大喊:
“宋離,宋離,讓人放我進去。”
宋離昨夜燒了半宿,此刻剛起身,正要用早膳就聽到了外面的聲音,這聲音不光他熟悉,就連剛剛給他把了脈的顧亭都是心底一抖,這,這聲音:
“督主,好像是陛下的聲音。”
宋離抬手撐了一下額角,有些想笑:
“你快去看看給陛下領進來。”
沒片刻,顧亭這才帶著李崇進來,宋離已經束了發,只是還未著外衣,人已經扶著床沿站了起來,福寶還扒著他的褲腿,只是瞧著站的也不太穩,李崇進來他躬身行禮:
“給陛下請安。”
李崇快了兩步過來:
“免了免了,朕不安,你怎麽樣?怎麽臉色還是這麽差?”
宋離不太在意地開口:
“風寒總要拖上些日子,陛下怎麽這麽早過來?可用過早膳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這兩日的情誼還有兩人坦誠了不少的心態,他就在宋離面前最放松,此刻也也不掩飾心中的不爽:
“沒用,一大早上王和保上趕著過來要給朕塞一個新督主,剛打發了他們就出宮了。”
宋離對此倒是並不覺得意外,這倒像是王和保會乾出來的事兒,李崇看到這裡上了早膳,很自覺地坐到了桌邊,卻瞧著一邊的人不說話:
“怎麽不說話?朕可是駁了他們的,直廷司不在你手裡朕睡不著覺。”
作者有話要說:
趙成:伺候好陛下和督主,坐等升官發財
督主:陛下越發活潑了
第25章 心脈不好脾氣還這麽大?
李崇說的真是實話,他從到了這裡簡直是天崩開局,周邊一群虎豹豺狼,沒有任何金手指就算了,還一個衷心的親信都沒有,這放在整個穿越史上估計也是十分炸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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