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一晃神的功夫,一個大臉便湊到了眼前,他下意識向後一躲,頭卻抵在了身後的迎枕上,隨即便聽到了李崇促狹的笑聲,手捏了一下他的手臂笑道:
“是,你真聰明。”
李崇瞧著時間確實晚了,也不再拉著他說話了,松開了手臂,掃了一眼這人裡面空著的床鋪,斟酌了一下開口:
“你想我睡在這裡嗎?”
之前宋離便怕朝臣知道而不願在宮中和他同住,但是現在既然說開了他也不知道這人是個什麽想法,畢竟他不是什麽柳下惠,他是一個心理年齡30歲的男人,會尊重伴侶的選擇,但是有些福利也是要自己爭取的。
兩人的目光驟然相對,李崇的目光很是坦白,一副你同意我就上床,你不同意我就滾蛋的樣子,但是宋離還是沒有錯過李崇眼底隱隱的期待,從前他顧慮良多,總是怕這份關系被捅破最後有礙君威。
但是如今他也已經明了心意,若是再推拒怕是李崇心裡不舒服,更何況既然已經決定在一起,倒是也沒有扭捏的必要,他眉眼帶了笑意:
“想睡在裡面還是外面?”
一句話說的李崇五髒六腑都舒坦了,渾身都像是被羽毛拂過了一遍一樣,他從善如流地開口:
“當然是外面,我明早上朝起來也不影響你,萬一你晚上口渴我還能給你倒個水。”
他這樣說著手卻已經將衣帶都解開了,宋離眼角笑意漸濃抿唇不言,這外面候著一堆的宮人,他若想喝水哪裡能勞動陛下去倒?他撐著身子向裡挪了挪,卻忽然被李崇攔了一下:
“等一下,裡面床鋪還是涼的吧?等會兒我給你焐熱你再進去。”
他記得顧亭說過這人氣血極差,畏寒怕冷,其實他就是不說他也知道,他什麽時候碰這人的手,他的手都是冰涼一片,少見有熱乎的時候。
宋離倒是不在意:
“沒關系,我不冷。”
“那也不行。”
李崇叫了宮人到後面的浴房梳洗,回來便看著那隻肥貓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溜了進來,湊在宋離身邊被人摸著,他過來擼了一把貓腦袋有些嫌棄地對宋離出聲:
“你給這家夥喂的太好了,瞧胖的,我和你說,這貓太胖不好,容易出現心臟問題。”
宋離摸著貓仔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目帶詢問,李崇真誠地點點頭:
“真的,沒騙你,我同事家裡就有貓因為太重出現了心衰,最後死了。”
這個他真沒騙人,宋離再次低頭瞧了瞧福寶,確實是胖的有些明顯,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它的頭:
“從明日開始不讓人給你吃太多了。”
“喵嗚~”
李崇將這大電燈泡給拎了出去,收獲了好幾句罵罵咧咧的喵嗚聲,回來便動作矯健地跳到了床榻裡面,舒舒服服地躺下,向上提了一下被子,隻覺得今日連這被子蓋著都極為舒服。
暖好了被窩他才將人給換進去,這一夜簡直是李崇到這裡之後睡的最踏實的一夜。
清晨李崇動作輕如貓一樣起來去側殿洗漱更衣後上朝,第一件事兒便是按著陳文景上的折子敲定了那七位考官的人選,他並沒有在早朝上耽誤太多的時間,而是單獨留下了一波人。
“陳老,兩位閣老,同此次春闈的十八名考官到禦書房來。”
此次春闈主考官乃是禮部侍郎兼建元殿大學士謝兆秋,此人不惑之年,身材有些清瘦,李崇看過他的履歷,探花出身,科舉後便入了翰林,如今位居禮部侍郎。
此人學問自然是沒回話說,只是從未擔任過一方主官,若是讓李崇此刻來選主考官是決計不會選這學究派出身的。
但是此刻也沒了辦法,這主考是早前就定好的,也無過錯,李崇不好更改。
“春闈在即,今日朕召各位來隻想說一件事兒,便是此次春闈的取仕之道。”
謝兆秋躬身:
“臣等恭聽陛下教誨。”
“如今朝中幾番變故,正是用人之際,此次春闈朕希望弱華麗不實之文章,重務實之言,朕希望此次科舉選出的人是實乾之人,朝中不缺文采斐然的進士。”
李崇將話說的明明白白,謝兆秋已然明了此次科舉與往年都不同了:
“臣明白了,臣定會中實務,為朝廷選出實乾之臣。”
李崇滿意地點點頭,他的這番言論讓陳文景的臉色都振奮了一瞬,李崇自然沒有錯過老大人的面色,他笑了一下開口:
“陳老曾主持多次科舉,又總理吏部,也可幫謝卿把把關。”
陳文景立刻應道:
“陛下所托臣定竭盡全力。”
李崇這才著這些主考們下去,臉色一肅問及了南境戰事,岩月禮開口:
“陛下,兵部分撥第一批軍械算日子應該已經抵達南境了,想來不日陳青楓的折子便會送到京城,這是他昨日傳來京城的簡報,其中臣注意到陳青楓提及了徐孟成麾下一隊私兵不知所蹤,至今都未有音訊。
同時赤衣族對徐孟成的也是怨恨極深,赤衣族族長幾次派來使要求交出徐孟成,陳青楓派人打探才知,徐孟成不知何故炸毀了赤衣族的聖山和宗祠。
陛下臣以為南境爭端,禍根就在徐孟成,此時徐孟成已然抵京,臣想親審。”
李崇掃了一眼這簡報,其實這上面的消息早在三天前宋離便已經送到了他面前,陳青楓畢竟是剛剛上任,查清原委需要時間,這才比宋離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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