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是上好的,點燃之後便穩穩地燒著,哪怕有風吹過,也沒有半點兒熄滅的意思,這是好兆頭。
或許真的是秦國時來運轉,一切都順利得不能再順利了,祈福的過程沒有出半分紕漏,就連香的燃燒速度都是差不多的,這落在關寧一的眼裡,很快就會有關於如何吹捧謝琚的一篇文章在腦子裡。
祈福儀式過後便要親自下田地去耕種了。
耕牛和犁已經備下,就等著謝琚和關寧一去了。
天氣回暖了一些,可水田裡冰冷,關寧一不禁有些擔心,謝琚的毒,真是太折磨人了。
“陛下,能行嗎?”關寧一甚至自私地想讓自己去代替謝琚吧,不要謝琚去受罪了。
謝琚安撫地摸了摸關寧一的臉頰:“關卿,不必多慮,冬天早已過去了。”
關寧一愣了一下,旋即淺笑起來。
暮冬已遠,春日濃濃,暖意無邊。
謝琚把袍子撩起來扎進腰帶,袖子也折了起來,脫去了鞋襪,踩進了水田裡面。
甫一邁入,冰寒的冷水讓謝琚一個激靈,差點兒沒站穩,關寧一在一旁看得心都揪了起來,可謝琚臉上神情如常,將另外一隻腳也邁了進去,對關寧一伸出了手:“關卿,來。”
關寧一吐了口氣,把袍子再用力扎了扎,也踏進了田裡。
兩人扶持著走向耕牛和犁,關寧一在前方牽牛,謝琚在後面犁田。
他們都沒有乾過農活,哪怕有經驗豐富的農民給他們科普了許久,真正做起來的那一刻,才發現這比想象中的要難。
腳陷在泥濘裡,每次抬腳都要用力,謝琚又是個怕冷的,每次抬起腳又落回去,弄得他十分懷念他紫宸殿暖乎乎的龍床。
不過他沒有放棄,他和關寧一一點一點地向前挪著,硬生生地從這一頭走到了那一頭,留下了一道很明顯翻過土的痕跡。
到底春耕祈福只是一個儀式,不能真的指望養尊處優的皇帝能踩在那麽黏的泥土裡,還推著鐵犁把一塊田地給種完。
結束後關寧一趕緊拉著謝琚上了岸,吩咐人燒熱水來。
安和早有準備,很快一盆熱水就送來了,這裡不比宮裡,只有事先備好的椅子,關寧一便把謝琚按在了椅子上坐好,自己單膝跪下,雙手捧著謝琚全是泥的腳放進了熱水裡。
僵硬的雙腳接觸到了熱水,謝琚腳底竄上來一陣暖意,哆嗦了一下,他原本想說他自己來就可以了,關寧一卻已經仔細地為他洗起了腳。
圍觀的大臣不如春獵那般人員龐大,但人也不在少數,這些人裡成親的也是大多數,他們的夫人,甚至是妾室都不會為自己做洗腳這種事情,而關寧一,滿心滿眼的都是他們的陛下,全然沒有在意他人的目光。
“怪不得陛下喜歡他。”有一位老大人感慨道。
有能力有手段,最重要的是那片真心難得,換誰能不喜歡?
即便是成親以來一直舉案齊眉,不曾生出過嫌隙的夫妻,都很少有夫人給自己的夫君洗腳的,丫鬟小廝那麽多,哪裡用得上她們?
而男子給女子洗腳的,那便更是稀罕了。
“卿卿,我也給你洗腳。”謝琚從不認為自己是皇帝就應讓關寧一俯視自己,既然是夫妻,那就應當平等。
關寧一搖了搖頭:“大庭廣眾之下,不合適,更何況……”關寧一站起來一點,俯著身在謝琚的耳邊低聲說話。
謝琚的耳根爬上了熱意,紅得滴血。
他的卿卿同他說,等我們圓房了,有的是你給我洗的機會。
關寧一拿帕子擦乾謝琚的腳,又耐心地給他穿上襪子和鞋子。
一盆清亮的水現在已經成了泥湯,兩人的衣服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泥點子。
關寧一不懼冷,直接在溪水裡洗乾淨了腳,拿帕子擦乾之後麻利地穿好鞋襪,春耕剩下的事宜不必謝琚在場,由禮部組織即可,謝琚便下令返回皇宮。
二人又是同乘,謝琚在關寧一上了馬車之後就拽住了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懷裡一帶,低頭吻了下去。
這是謝琚第一次吻得激烈,想要將關寧一給拆吃入腹,連一絲一毫的氣息都要掠奪乾淨。
馬車啟程,車身晃動了一下,關寧一不小心咬到了謝琚的嘴唇,破了點皮。
謝琚抬手摸了摸被關寧一咬到的地方,滿眼柔情:“卿卿,你可以咬重一點,我不怕疼的。”
關寧一哼哼了兩聲:“反正要去上朝的又不是我,你想要重一點,我滿足你就是了。”
說是這麽說,關寧一卻並沒有想要當上面那個的意思,一來是謝琚是一國之君,一年到頭也就是那麽點時間不必早朝,謝琚若是下面的那個,在硬邦邦的龍椅上坐那麽許久,屁股都要開花了。
二來……關寧一也並無想在上面的意願
謝琚開懷地笑了起來,緊緊摟住關寧一,低聲地呢喃:“卿卿,我真的好喜歡你啊,你實在是太好了,好得如夢似幻。”
愛情就像一點嫩芽,破土生根後,很快就能長成參天大樹。
謝琚對關寧一就是如此,一旦明確了他的心意,便能將一腔熱忱一覽無余地呈現給關寧一,半點都不給自己留。
而謝琚,也願意還報關寧一滿滿的真心。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我筆下的攻看起來都不是很行的亞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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