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食色性也。
謝琚穿好了龍袍,走向龍榻,俯下身在關寧一的額間輕輕地吻了一下:“我去上朝了,你再睡一會兒,等我下朝回來一起用早膳。”
關寧一“嗯”了一聲,他確實也有些困乏,原本他們昨晚上床的時間挺早的,只不過他捉著謝琚一頓鬧騰,鬧騰過後兩人的身上都出了些汗,於是又去後殿沐浴了一番,等到徹底睡下時也臨近醜時了。
“那你快去上朝吧,我睡個回籠覺。”關寧一把自己團進柔軟的被褥裡,笑意盈盈,“等你。”
謝琚替關寧一理了理發絲,免得關寧一睡覺時扯到自己的頭髮。
“睡吧。”
秦國尚水,以玄色為尊,謝琚的龍袍是以玄色為底朱色為紋的,很是大氣,他坐在龍椅上,垂首望著文武百官,很是有氣場。
大臣們跪拜叩首,偶爾悄悄地抬頭,才發現他們那個病弱的皇帝陛下當真是龍虎精神,先帝唯一一個在軍隊中磨煉出來的皇子,比任何一個在國都常年養尊處優的皇子,都要強太多了。
盡管謝琚沒有先帝寵愛,沒有世家大族的支持,但是他仍然可以坐穩這把龍椅。
待群臣參拜之後,謝琚便讓安和宣布他和關寧一早已經準備好的命令,關於萬歲節的,同時還是各國使臣來秦國出使的一乾事宜。
外人並不知曉關寧一還幫謝琚處理政務,這事兒只有謝琚的心腹才知,所以這些大臣們聽完安和宣旨之後,無一不對謝琚俯首帖耳。
“陛下思慮得比臣等更為周全,陛下聖明!”蔡旭作為文官中的謝絕第一吹立即站了出來。
唐峰緊跟其後:“陛下聖明!”
有蔡旭和唐峰在前,緊接著文武百官異口同聲:“陛下聖明!”
謝琚對大臣們的讚揚並不在意,或者說,他的心志堅定,不過是區區的溢美之詞,根本就不可能讓他有任何變化。
他問起了不久前剛下令禁止大肆食用耕牛的事情。
“秦國各地的耕牛可已經登記造冊完畢?”
戶部尚書站了出來:“回陛下,秦國上下所有耕牛皆已經登記完畢,只是我秦國農戶與耕牛數量極其不匹配,農戶眾多而耕牛量少,臣以為,應當對農戶進行一定的扶持,以保我秦國農業無恙。”
安和將戶部尚書事先準備好的折子取了遞給謝琚,謝琚翻看之後才意識到,要想將秦國恢復到往日的輝煌,十分不易。
先帝在位的幾十年,終是把秦國搞得七零八落,處處都是漏洞。
也就是秦國兵馬強大,但凡秦國連軍隊都維持不下去了,周邊各國早就撲了上來,將秦國瓜分殆盡了。
“準,所有錢款皆由國庫支出。”農業事關國計民生,而春天又是農耕時節,謝琚相當重視。
戶部尚書退了回去,緊接著又有一個文官從隊伍中站了出來:“陛下,臣有事啟奏。”
謝琚記得這人,京兆尹章安,也是在蘇環繼下台之後才提拔上來的新人,出身貧寒,不畏權貴,什麽得罪人的事兒他都敢做,反正章安一貫的底氣就是“要是有本事就與我進宮去面見陛下”,很顯然,犯了事的人都沒有那個本事。
章安上任以來沒少在謝琚這裡告狀。
“講。”雖說章安很喜歡告狀,可章安還從未朝堂之上直接告過狀,謝琚猜測,這一次章安想說的事情,怕是不小。
“臣昨日回家時,馬車被一夫婦攔下,那對夫婦衣衫襤褸,遞給了臣一紙訴狀,要告河陽侯。”
章安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謝琚衝安和勾了勾手:“這河陽侯什麽人?朕怎麽從未聽過?”
安和低聲道:“陛下,這河陽侯謝源祖父與您的祖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只不過您的祖父繼承大統成了皇帝,而河陽侯的祖父封了郡王去了封地,河陽侯的母親與先帝乃是堂兄妹,先帝甚是寵愛,連帶著對河陽侯也十分寵愛,不僅賜了國姓,還賜了河陽封地給他。”
謝琚懂了,感情又是一個先帝留下來的爛攤子唄。
“你細細說來。”謝琚了解了這河陽侯是何許人也,便讓章安繼續講他究竟犯了何事。
“陛下,這夫婦二人本是河陽境內的農戶,一直以來就是以種地為生,然而河陽侯罔顧秦國律法,仗著自己的身份貴重,便將河陽境內農戶的耕地搶佔為己有,還強迫良家女子與他做妾,河陽縣衙更是在河陽侯的賄賂下與河陽侯沆瀣一氣,共同魚肉百姓,此罪之盛,天理難容!”
謝琚聽得直擰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身前的長案,富有節奏的敲擊聲在大殿內回響,站在殿下的群臣,有不少人聽得腦門冒汗。
先帝為了彰顯恩寵,給謝源的封地離國都並不遠,若是快馬加鞭也不過一天的功夫便能趕到,雖說比不得天子腳下,但也算是天子跟前了。
在天子跟前還敢如此放肆,當真是沒有把謝琚這個皇帝給放在眼裡。
又或許是謝源根本就不了解謝琚,還以為謝琚會給先帝一個面子,對他所行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殊不知蘇環繼倒台之後國都誰不是夾著尾巴做人,哪裡敢去惹謝琚這頭老虎?謝源都被人直接告到國都了,算是扯到老虎胡須上去了。
“此事朕會派人到河陽查明,若章安所言是真,那麽朕必將殺雞儆猴。”謝琚沒急著下定論,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過這事兒多半也差不到哪裡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