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就是青樓,只是尋常青樓裡賣藝賣身的是女子,南風館裡男子。”
“啪”
謝琚手裡的杓子沒拿穩,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了。
裂的是杓子嗎?不,裂的是他的認知啊!
謝琚打開了新天地的大門:“男子和男子能那啥?不可能啊,男子和女子生得又不一樣。”這個謝琚還不至於不清楚。
安和欲哭無淚,他一個太監為什麽要給陛下普及這些……
“陛下,您若真是在意,等春獵結束回宮之後,奴婢給您找點書參考參考,您看如何?”求您了,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奴婢只是個太監。
謝琚大驚:“為什麽這種事情還會有書!”
也不清楚謝琚是怎麽長的,在軍營裡跟那麽多糙老爺們混了那麽多年,愣是一點兒東西都沒有接觸到,還保持著與他的年紀不相符的單純。
謝琚直到走出帳篷,坐在了提前布置好的會場上,腦子還在嗡嗡嗡地響。
秦國春獵,一是要敬告天地,二才是在圍場打獵,因而在今日的文官圍獵開始前,要宣讀由秦國皇帝親手書寫的祭天稿,再於大火中焚燒,秦人認為這樣做上天就能聽到他們的祈求。
謝琚此人,是個將帥之才,也能當一個好皇帝,奈何沒上過幾天書房,文辭嘛……堪稱一塌糊塗,為此,春獵的祭天稿是關寧一代筆,再由謝琚謄抄的。
不過秦國官員是不清楚這個中曲折的,因而禮部宣讀了祭天稿之後,狠狠地收割了一波文臣們的心,文官不比武將,就是喜歡這種文鄒鄒的腔調。
禮部宣讀完祭天稿,謝琚再宣布春獵開始,早已經做了準備的文官們就可以進圍場打獵了。
只是……謝琚登基,總會有人明裡暗裡不服的,這下就跳出來了一個。
“春獵事關秦國民生,陛下也應參與其中才是,為何不與臣等同獵?”說話的人是另外一個皇子的支持者,錢同堂,更是那皇子的母族,只是那皇子奪位失敗,現正囚禁於皇陵。
“陛下神威,圍場裡的動物早已經見識過了,若陛下出戰,各位豈不是要無功而返。”關寧一在謝琚即將發火的邊緣及時安撫住了他,“臣代陛下出戰。”
謝琚暫且按捺下將錢同堂給綁去跟他親表哥做伴的想法,回應關寧一:“那關卿就去玩玩吧。”
沒說比試,就這群文官跟關寧一比,連怎麽輸的都不會意識到。
能將一群刺客盡數乾掉,和文官一起圍獵,不就是玩玩麽?
關寧一也沒有跟錢同堂放話要如何如何,他只是在挑選箭袋時選取了有箭簇的箭袋。
謝琚為秦國守住了疆土,這些人不僅不感念其恩德,還在謝琚中毒後說些混帳話,關寧一不好好地叫錢同堂之流長長記性,怎麽對得起他跳出來舞的這一遭。
關寧一騎馬甩下了一乾文官,直入圍場深處。
深處要獵的不是野兔子野雞這些沒有攻擊力的小東西,豺狼虎豹才是深處的常駐民,關寧一奔的就是大型野獸去的。
昨天送給謝琚一隻兔子是為了讓謝琚高興,謝琚也確實挺高興的,摸起兔子來愛不釋手,而今日他會獵一隻大的野獸回去獻給謝琚,他要告訴所有人,他的陛下值得最好的。
搭箭上弓弦,關寧一拉滿了弓,左眼閉合。
謝琚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留守的武將們閑聊著,懷裡抱了隻兔子,正是關寧一昨天獵來送與他的那隻。
這是關寧一送給他的禮物,他自然不會當成尋常獵物叫人烤了,還特意找了個籠子養著,等春獵結束就帶回宮去。
“陛下,這關公子怎麽還沒有回來?要不要派禁軍去找找?”武將幾乎都是謝琚的心腹,說話也耿直些,直言自己的擔憂之意。
“那些回來的獵的無非是些小玩意兒。”謝琚眼裡帶笑,自信滿滿,“關卿要獵的,定然是叫人驚豔的。”
關寧一拿的箭袋可是有箭簇的,和文官們玩玩的不一樣。
剛剛巧,謝琚才說罷關寧一就縱馬而歸,馬後拖著一隻體積巨大的獵物,遠處看去,只能看見是白色的。
馬蹄聲越來越近,關寧一在無數目光中拉住了韁繩翻身下馬,第一次以單膝跪地的姿勢向謝琚行禮:“臣獵了一頭白虎,獻給陛下!”
滿場嘩然,驚歎不已。
那可是虎,是長了獠牙的猛獸,可不是什麽小貓小狗,隻身獵虎,只怕一些武將都辦不到。
謝琚嘴角上揚,兔子也不抱了,塞給了安和,自己走下去親自攙起了關寧一:“關卿辛苦!”
關寧一也忍不住露出笑來,謝琚高興,他也挺高興的。
錢同堂在文官裡倒是非常出類拔萃,獵了一隻小鹿,然再能奔跑的小鹿也擋不住猛獸的撕殺。
關寧一故意提高了音量:“錢大人,您看這白虎如何?”
猛獸就是猛獸。
謝琚就是謝琚。
關寧一在以行動維護謝琚,也是在警告錢同堂,以及其他有歪心思的人。
錢同堂能說什麽,自然只能恭維客氣一番,他哪能想到關寧一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居然是個騎射高手。
關寧一被謝琚帶去了上座,就坐在他的旁邊,還有一些官員未歸,需要等候,謝琚就拉著關寧一說話。
“關卿好本事,連白虎這品種都能獵到。”圍場有虎,但是白虎絕對是個稀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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