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妖,而且是妖中之皇。閭丘白其實並沒有什麽禮義廉恥,非禮勿視的概念。
他之所以不同祁搖枝一起下水,是因為第一次泡在那泉水之中的時候,出了一些事故。
靈泉是舒服的,但是閭丘白並不喜歡那種熱氣。
他在裡面泡得迷迷瞪瞪的,好不容找到了一個柔軟又有韌性的地方,蛇尾蛇身就慢慢纏了上去。
磨蹭起來實在是很舒服的。
只是還隔著一層薄紗亦或者是白布,並不是那般痛快,總像是還隔著些什麽。
閭丘白又重新向下,繞開了那層惱人的東西。全身都纏了上去。
他還緩緩的往上爬,雖然也是溫熱的,但是那種綿軟柔韌的感覺確實是讓他愛不釋手的。
如果他有手的話。
閭丘白被囚在困天龍中數百年,極少有那樣放松且又沉迷的時候。
而後他就被人捏著尾巴拎了起來。
頭朝下,身體還在滴著水,然後又被溫熱的手心拖住了腦袋。
祁搖枝同自己手中的白蛇大眼瞪小眼。
他原本以為這是白蛇同他展現親昵的意思,便沒有阻攔它纏在他的腿上。
但是白蛇越來越上,要是再晚上幾息,或許就要爬到他大腿上了。
祁搖枝只能將白蛇拎出來。
祁搖枝望著小白蛇黑豆豆一樣的眼睛,心想:這樣小的一條蛇,這樣笨的一條蛇,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他用哄孩子一般的語氣解釋道:“下次不可以往我的腿心鑽,癢。”
說完,還摸了摸小蛇的腦袋。
閭丘白隻覺得全身噌地一下燙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祁搖枝說的話,還是因為祁搖枝那樣親昵自然的動作。
祁搖枝將閭丘白當成是變小了的大笨蛇,但閭丘白還是將他當成一隻魅魔。
沒有之前魅魔那樣的香氣,青年自己身上原本的味道好像更好聞。
閭丘白離了水,腦袋比之前更暈乎了。
他完全變成了一條任人揉捏搓圓的小白蛇,趴在人的手心
他感覺自己的尾巴尖又被人拎了起來,這次的動作也是輕柔的,閭丘白並不反感。
他的腰腹被人抬起來,有些別扭,但是閭丘白也沒有躲開。
然後他就看見青年清亮純澈的眼睛看著他的下身,像是讚歎一般道:“哇,真的是兩個,小小的誒。”
方才祁搖枝被它纏在腿上的時候就感受到了,比起微涼滑膩的蛇身,那個地方要更硬上一點點,熱上一點點。
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存在感不甚明顯,如同小小的軟刺一般。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閭丘白呆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祁搖枝說的是什麽。
他頓時感覺那熱氣從尾巴尖燙到了腦袋頂,讓他整條蛇都差點熟了。
奇恥大辱。
祁搖枝像是還想要說些什麽。
閭丘白一擺尾,一翻身,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落荒而逃
祁搖枝看著小蛇沉入了水中,不願意再和自己親近,他有些遲鈍地想,是不是自己傷害到了小蛇的自尊心。
但是轉念一想,那樣小小的一條蛇,那樣笨笨的一條蛇,應該是不會在意那個東西的。
自從那次被祁搖枝輕薄了以後,閭丘白大受打擊,再也不肯同祁搖枝一起進那水裡。
再怎樣也要等到他徹底複原,能夠變回真身之後。
畢竟小蛇確實是很小,但是他的那處真的很大!
現在的閭丘白睜著眼睛看著祁搖枝泡在靈泉裡,它則蜷著身體躲在一堆草藥間。
他被草藥的氣味熏得有些不適應。
但是這樣的草藥味在祁搖枝身上的時候他又很喜歡。
其實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還有一些細碎的金光落在祁搖枝的身上。
更顯得明亮而且清透,看著就溫暖柔軟的。
但閭丘白更喜歡陰冷濕潤一些的東西。
閭丘白努力地把身上覆蓋著的草藥想象成祁搖枝,然後把它自己蜷了起來。
竹簍的底部還有些帶著濕氣的泥土,草藥根莖的汁水也黏在他身上。
閭丘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祁搖枝從靈泉中出來的時候身上還濕漉漉的,濕衣服貼在身上的感覺並不好受。
但好在靈泉是暖的,並不會叫人忽然想起那個冰涼涼的雨夜。
祁搖枝以靈力烘幹了裡衣,又在儲物環中拿出乾淨衣服穿在外面。
他背著竹簍往山下走,這次的步伐比之前急一些。
祝熒說祝清雪要回來了。
那天夜裡,祁搖枝同祝熒一起回了凌霄宗。
祁搖枝當時有些失魂落魄,本想要獨自離去,祝熒卻攔住了他。
外面的雨仍是下得大,風從外面冷冷的撲進來。
祝熒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什麽表情的,他道:“祝清雪尋了你那麽久,你難道不想見她一面麽?”
渾身濕透了的祁搖枝呆呆地抬起,有些遲鈍地問:“清雪在哪裡?”
祝熒看著祁搖枝,蹙起眉,眼眸中湧現的神色十分複雜。
他並未直接回答祁搖枝的問題。
他望著眼前失神的人,語氣帶著幾分怒意和隱忍的克制:“離了那個騙子,就那般失魂落魄麽?”
祁搖枝怔怔然地望著他,意識到祝熒忽然說的是他與謝秋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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