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道:“打他主意的又不是我。”他又微頓一下:“若你說的是另一種‘主意’,那可就要小心點了,我最喜歡魅魔了,又香又甜又軟,雙修起來滋味絕妙。”
謝秋光的臉色沉下來。
知道祁搖枝是魅魔的人其實並不多。
沈瓊當初知道曲霧樓的心魔是魅魔的時候,差點笑斷了氣。
誰不知道曲霧樓冷血無情,凜若冰霜。
他的心魔竟然會是那個死了幾百年的前道侶。
一想到冷面冷心的曲霧樓會被魅魔拿捏,沈瓊都覺得不可思議。
沈瓊非常可惜這樣好笑的事情,不能和旁人分享。
後來在看到叛逆少年版曲霧樓的時候,更覺得離譜。
曲霧樓到底自我壓抑成什麽樣子,才會在封印部分情識,變成“謝秋光”之後,變得像是被人奪舍了一樣。
沈瓊作為花月教前教主,自認是非常善於交際的。但是知情識趣如他,都在曲霧樓身上碰了不少釘子。
兩個月的相處,沈瓊覺得自己對謝秋光有一定的了解。謝秋光同曲霧樓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曲霧樓雖然冷若冰霜,但是確實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心魔沒到不可抑製的時候,誰也不會相信曲霧樓對他那個早死的道侶有半分情誼。
而謝秋光完全裝都不裝。
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哦,兩個月來還沒看見過他喜歡什麽東西。
但現在或許有了。
此時此刻,空氣裡還留有魅魔情動之時獨有的綿軟香甜的味道。想來剛才是十分激烈了。
凌華仙君的判斷有誤,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般複雜。
只不過先陷進去的,可能會是他的倒霉弟弟。
沈瓊挑了挑眉:“這是祁搖枝的氣味?”
祁搖枝在結界之中,沈瓊自然是看不見的,可那香味那麽近,魔自然也不可能離開太遠。
甚至有可能就在那張床榻上。
沈瓊像是絲毫沒注意謝秋光的冰冷神情一般,鼻翼翕動一下,讚道:“還挺好聞的。”
謝秋光臉色徹底沉下來。
一瞬間,沈瓊被謝秋光放出的威壓震開,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
沈瓊的喉嚨裡湧起一陣甜腥,臉上仍是不改笑。
看得出來,謝秋光應當是對自己的心魔十分在意,十分喜歡了。
但看他那時和凌華承諾的樣子,又像是絲毫不自知的模樣。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另一個始終充當背景板的仙君同僚驚呆了,他明明聽說沈瓊是為數不多能和“謝秋光”說上幾句話的仙來著,誰知道謝秋光一出手,就將人打到吐血,半點不顧及仙友情誼。
雖然匡安平很慌,但是他總不能對自己的同僚受傷而無動於衷。
匡安平扶住了沈瓊,擋在沈瓊身前,慎重地開口道:“斬霜仙尊……”
謝秋光沉著臉望向他,很明顯的不悅。
匡安平原本想要提議有愛同事的話一下子堵在了喉嚨裡。
他來之前,沈瓊跟他說斬霜仙尊比從前要有趣得多,他真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凶殘的有趣。
太可怕了
以前還有人說斬霜仙尊太過冷漠,喜怒不形於色、不近人情、只會到處殺妖魔。說斬霜仙尊完全破壞仙界團結友愛的氛圍,影響仙界與妖魔鬼三界的和平共處。
匡安平真想讓他們來看看有了情緒之後的斬霜,這麽鮮活且有個性,高興不高興都寫在臉上,肯定不會讓人琢磨不透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事,就是不知道下一刻他手中的疾虛妄會對著誰了。
匡安平被那一眼看得很有壓力,冷汗潸潸。
他也硬著頭皮道:“斬霜仙尊,我們是凌華仙尊派來助你收服魅魔的。事態緊急,我等並無惡意。”
謝秋光皺眉道:“我說過了,我有我自己的計劃,不要旁人插手。”
沈瓊知曉謝秋光並不喜歡旁人喊他斬霜仙尊,一直也是極力劃清和曲霧樓的界限。
雖然不知道謝秋光究竟在執著個什麽勁兒,但是沈瓊之前也是非常有眼力見的不喊謝秋光為斬霜仙君的。
而現在,沈瓊咽下喉嚨中的甜腥味,臉上笑吟吟,咬字十分清晰,道:“斬霜仙尊等得,那些被封印的上古妖魔卻等不得了。不知是何處走漏了風聲,妖魔皆知道斬霜仙尊生出心魔,法力不敵從前,想合謀報仇呢。”
謝秋光冷冷覷他一眼,沒有什麽反應。
沈瓊道:“我當然知道,那些妖魔不成氣候,可若是弑魔窟的封印開了,到時候可就難辦了。”
匡安平吸了口涼氣,他覺得沈瓊一句“到時候可就難辦了”沒有把事情的嚴重性講清楚。
一千年前,為了將妖物封在弑魔窟,眾神隕落,仙界也是仙力凋敝,死傷大半。
仙界連著百年擴招仙人,仍未將把之前的缺口補上。
而且那還是從前靈力充沛、神族還在的時候。要是現在弑魔窟的妖物被放出來,那就真是非常非常恐怖,非常非常難辦了。
他正著急要補充點什麽的時候,卻聽見謝秋光疑惑問道:“弑魔窟的封印松動了?”
沈瓊點了點頭,道:“若不盡早加固封印,弑魔窟中妖魔重現於世只是時間問題。”
謝秋光微擰起眉,像是在認真思考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