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打開艙門,一股猛烈的腥風便向他刮來,梁杉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風聲呼嘯,仿若示威一般,接天連地的魔爪在空中一收一縮,仿佛在恐嚇他。梁杉柏走出艙外,將艙門緊閉後,腰板筆直地立在那裡,冷冷注視著不遠處的魔爪。此時,大海上下波濤洶湧,仿若即將迎來一場大海嘯,而那隻魔爪距離思羽號已然只有數步之遙。
風聲尖嘯,濤聲狂怒,梁杉柏只是站在那裡,既不退後也不閃躲,他冷冷地看差那隻魔爪,未幾,輕輕吐露話語:「滾!誰給你的膽子動我的人!」魔爪好似被震懾了,卻仍不甘心,下一瞬,河水如同活物一般,順著船底漫上了甲板,眼看著水漬逼近,梁杉柏彎下腰,將手重重往地上一拍,但見一片猩紅光芒從他手下猛然進出那片光芒以梁杉柏的手為起點,順著那些水漬一路逼了出去,不久,遠處的魔爪之中仿佛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河水迅速褪去,魔爪濺射出水霧,分崩離析,不過一會,竟已是風平浪靜。遠處一輪明月靜靜掛在空中,重又露出春夜應有的寧靜祥和來。
梁杉柏微微平了喘息,拉開艙門,鑽了進去。一直到艙門關上很久以後,祝映台方才從暗處走了出來。望著遠處魔爪曾在的地方,他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第二章
思羽號的早晨在忙碌的操練中開始。盡管上官烈帶出來的精兵們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了,但是他仍然以錘煉精兵的態度在帶這支隊伍並且始終相信養兵千日,終有用的一日。
思羽號的可使用空間十分廣闊,尤其在船艙內部竟然還有一片不可思議的開闊空間可供人操練,眼下,幾十名精兵正在按照上官烈的指示跑圈熱身,等一下他們還要操練弓射、武術、刀槍劍戟等武藝,之後則是兵法、偽裝、經商等等方面的課程。可以說,上官烈手下的人雖然不多,卻個個都是各項全能、出類拔萃的精英。
按照以往的慣例,士兵們正在進行跑圈,對他們來說,這早已是習以為常的事,根本不算什麽,然而今天進展到一半不到的時候,突然隊伍裡起了一陣騷動,前排的人還在跑,後排的人卻停了下來。
「怎麽了?」上官烈撥開人群,走上前去,卻見一名叫做陸甲的士兵正被人從地上扶起來。
「病了?」上官烈伸手探向陸甲的額頭,因為手下冰冷的觸感不由皺起眉頭。
陸甲慚愧地低下頭說:「屬下、屬下沒事。」話雖這麽說,他的臉色卻十分難看。此時陸甲的臉色蒼白,嘴唇甚至已沒了血色,與之相對的是,他的眼窩下面卻是一片烏青,簡直像是被人揍了一頓似的。
「昨晚沒有睡好麽?」上官烈問,對他來說這些兵士不僅是屬下也是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不論於公於私,於利益或是感情他都十分看重他們中的每一個人。
陸甲輕輕點頭:「謝主人關心,屬下確實沒有睡好。」
上官烈說:「那今天你就別操練了,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隨後直起身來對王錚吩咐道,「找人給他看看是什麽問題,抓點藥讓他吃。」
王錚領了命,著人扶了陸甲下去休息了。這個小小的插曲很快過去,其余的兵士見事情處理完畢便自覺地各歸各位,開始按部就班地操練起來,除了梁杉柏。
雖然不是上官烈的手下,但是梁杉柏從上了這艘船的第三天起便主動要求跟著上官烈的親隨們一起操練武藝,上官烈起頭來就見梁杉柏正一臉陰沉地看著這邊,欲言又止的模樣。
「阿柏,」上官烈喊他,「怎麽了?」
梁杉柏看了他一眼,緩緩搖了搖頭:「沒什麽。」
上官烈心裡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想,便道:「剩下的人繼續操練。」
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陸甲在當天下午突然就死了
望著覆蓋著白布的屍體被抬出去,上官烈的心情不是太好。女人的哭泣聲「嚶嚶」回響在船艙之中,就在昨天,陸甲還曾跟大家一起興高采烈地挑選布匹胭脂,他在吳國找了個相好的,已經約好了這幾日就要上門提親,誰想到好事未到,人卻已經先走一步了。
上官烈吩咐王錚:「找個好地方把他葬了,給他家裡還有那個女人那都多送點撫恤金去。」
王錚聽了吩咐,退下了
上官烈覺得船艙裡有些壓抑,因而推開門出去。今天是個陰天,瀏河上難得也起了波濤,從出海口一路推移過來,海風獵獵,吹得人衣袍作響。祝映台正站在外面的甲板上,身旁跟著小刺蝟思悠,見到上官烈出來微微一禮。
「你找我有事?」上官烈問。
祝映台向一旁走了兩步,上官烈心領神會地跟了上去說:「怎麽了?」
祝映台說:「你有沒有覺得阿柏最近有些不對勁?」
上官烈還以為祝映台要與他說什麽,此時聽了不由得有些無奈又好笑說:「他不對勁不是一時半會了,他現在對你的態度,就是我這個旁觀者看著也覺得不對勁。」
祝映台愣了一下,臉猛然就紅了,他說:「我、我不是說這個。」
上官烈說:「不是說這個,那是哪個?」
祝映台說:「我昨晚看到……」
「昨晚?祝映台卻又突然止住了即將出口的話,他在腦子裡又再想了一番決定還是不要隨便下結論得好,因此說:「算了,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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