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證據!”
李月蛾突然走出來,眼神灼灼:“我可證明月老廟與此事有關,月老廟還做盡見不得人的勾當,將女人獻出去勾連利益團夥!”
“大膽!”堂上主官拍了驚堂木,“你是何人,安敢堂上喧嘩!”
李月蛾往堂前一跪,深深拜下去:“大人容稟,因民女便是受害人,就曾這樣被獻出去過!民女深知其內勾連脈絡,行事方法,還請大人為諶大人洗冤,為民女做主!”
國公府。
聽到李月蛾竟然跑到堂上,自陳其事,周氏直接摔了佛盤——
“她怎麽敢的……怎麽敢的啊!潘家竟都是一群廢物麽,連個女人都按不住!”
蛾姐兒往常多乖順的一個人,到底從哪學來的這些反骨!
周氏揉著跪疼的膝蓋,難道還要她出頭幫忙?她已經丟夠人了,現在被禁足罰跪,又怎麽出的去?
六皇子太狠了,方小侯也是……
她已經吃到教訓,足夠慘了,如今出不去,也無法顧及更多,應該不會更慘了……吧?
第29章 阮阮寶貝,你還好嗎
京城人人都知, 月老廟馮姑子,那是天上月老的侍童下凡,慧眼獨具, 沒有她看不好的姻緣, 說不成的親事。
可這世間事, 哪有處處皆好皆完美, 沒有一絲錯的?若有, 必有內情。
今日,李月蛾的出現, 便揭開了這層遮羞布。
沒什麽慧眼獨具,不過是手段肮髒。
她想說的‘良緣’,姑娘願意當然最好,姑娘不願意,那就設個局,先騙出來,或直接找機會擄走,讓她跟男方有了肌膚之親,名節盡失, 再不願意……還能嫁給誰?
“放肆!”
今日公審戶部侍郎諶永安的案子,堂上主官是刑部尚書鄔複, 因諶永安被抓當日動用了五城兵馬司,遂潘千天今日也在堂上,聽到這大膽發言立刻喝聲。
他眉目陰戾,威壓倍增:“如此匪夷所思之言,如何能信口開河, 如你所言這般隱秘,你又如何知曉!”
李月蛾卻沒有害怕, 抬頭直直看著他:“我如何知曉,潘大人不是最清楚?”
潘千天眼刀如鋒:“你竟然敢對我不敬?”
“為什麽不可以?”
李月蛾顫抖的指尖握成拳,不避不退,胸腔勇氣湧動澎湃,眼神越來越堅定。
為什麽不能為自己活一次?為什麽不可以說不?少爺救她出火海,不是讓她隨波逐流,安於軟弱的,少爺讓她看到了勇氣,看到了希望,她的人生是自己的,不需要任何人指點和安排!
“因為我就是這樣,被送給了潘大人你!”
堂上一片嘩然。
有人驚詫於李月蛾的大膽,一個女子,敢於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樣的話,於名節是怎樣的損失,以後可怎麽辦,她到底受了多少苦,有多麽決絕的信念,才敢當堂指證朝官的!
有人想到了潘千天后院那一群小妾,潘千天好色,京城盡知,男人貪花好色在這個時代並不算汙點,只要男人有錢養得起,女人自己也願意,別人說不出什麽,但潘千天后面的小妾時換時新,經常進,也經常悄無聲息沒了影蹤,新人怎麽來的,救人去了哪裡,外界早有猜測……
原來是跟月老廟馮姑子有勾結麽!
如此就說得通了,潘千天管五城兵馬司,可以暗裡給馮姑子很多方便,作為回饋,馮姑子則給他源源不斷的新鮮女色,後續處理麽……妾通買賣。
提及往事,李月蛾眉目淨澈,聲音盡量靜穩:“我乃是國公府長房周大奶奶的外甥女,家中遭逢變故,過來投親,幾年下來,姨母對我照顧有佳,未有齟齬,而今到了年紀,姨母欲為我相看良人,可一個月前,周遭時常有聲音隱晦向我提起,說做妾沒什麽不好,姨母也問過我,我不願,直接拒絕了,連男方是誰都不想問,姨母言我婚事不順,讓我去月老廟裡求個簽,看能不能好,月老廟在京城名氣昭昭,也人多熱鬧,我並沒覺得不對,暈倒時也迷迷糊糊,不知為何,隻知被人流擠到了牆邊,聞到一股異香,再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你潘大人的臉了。”
“我未料到會在京城繁華之地這樣被擄,潘大人亦不願與國公府生齟齬,頻頻同國公府長房提及兒女婚事,也並非真想結成親事,是為要挾之舉,想讓我姨母吃了這個啞巴虧,不要往外聲張,只要姨母願意配合,將來自會補償好處……”
李月蛾言談間隻批判指責月老廟行為,潘千天不乾人事,有意模糊了周氏在這件事裡的影子,總歸國公府庇佑她幾年,雖然日子並不盡如人意,她也算有過能遮風避雨的住處,如此一遭,算是還了這恩債。
“……潘大人手重,並不憐惜女子,卻似乎很青睞我這張臉,同我言說,只要我不怕疼,不要那些虛妄的名聲,可予我衣食無憂,富貴加身,我不願,見他正好被外事纏身,想辦法逃了出來……”
“然才離狼窩,又見虎穴,當天晚上是五月初四,京郊附近有大事,我慌不擇路,遭遇險境,被一人救下,此人名熊丁,原也是潘家在外面辦事的人,他正在參與對諶大人的陷害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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