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你說,我就聽的樣子。
眾人臉色大變。
這位主可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敢殺人的!
怎會如此!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個態勢的!明明把人交出去,這事就能完,他們還能順便看個笑話,現在卻要牽連到自己身上麽!
自己剛剛沒有做什麽得罪人的事吧?剛剛那些罵溫阮的話……他沒聽到吧?
潘鵬顫抖了一下,但又覺得不會是他,他和溫阮又不認識,無仇無怨的,溫阮要殺誰也不會殺他不是?多少得是國公府這一家子無情無義的……
國公府人果然臉色很好看。
溫茹下意識往後縮,溫瑜也退到後側,一家人恨不得拿袖子把自己的臉遮住,唯有剛剛站在最前面的周氏,想退都退不開,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尷尬的臉色脹紅——
你敢指我試試看!
又害怕,又難堪,色厲內荏,實在沒了什麽貴婦風儀。
所有人都看向溫阮,神情說不上是期待,還是幸災樂禍,總之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高高吊起,等待溫阮的反應。
溫阮卻看向地上矯健輕靈,威風凜凜的黑狗:“我可以摸摸它麽?”
聲音低切,指尖蠢蠢欲動,有很柔軟的期待,很強烈的渴盼從彎彎眉眼裡傾瀉而出。
他是真的很喜歡這隻狗。
如果能有一個特權,他希望能摸摸它,有個貼貼就更好了。
第16章 不可以
這隻狗真的很好看,皮毛油光發亮,身材纖細輕靈,可能是品種原因,也可能本身極愛奔跑,渾身透著一種獨特的氣質,走路時步態甚至有一種特殊的韻律感。
顯然被主人養的很好,連品味體態都透著貴雅。
大約溫阮眼神裡的貼貼渴望實在難藏,黑狗動了動耳朵,似乎也有點想……
邾晏:“不可以。”
狗子躍躍欲試的爪收回。
溫阮:……
邾晏:“我不喜歡如別人的意。”
那你問我特權幹什麽?我要真說想殺誰,你就真的會乾?
溫阮福至心靈,突然道:“那我可能送殿下禮物?”
邾晏:“你送送看。”
溫阮看了眼南星,南星立刻了悟,把剛剛從小竹軒拿過來的,為公子哥們準備的遊戲獎品——牡丹花皂,遞了過來。
“這是我親手做……”
“可以。”
邾晏抬了下手,侍衛藍田接過了那塊牡丹花皂。
溫阮:……
邾晏:“看得出來你不是真心想送。”
所以他要了。
在場公子哥們眼巴巴看著那塊牡丹花皂……剛剛拿到場的,他們還沒來的及多看一眼呢!不是說好了是給他們的麽!怎麽就落到六皇子手裡了!
還有這麽會說話,長得這麽好看的小少爺……連人帶皂,他們是一點沒佔著啊,全被這老六給搶了!
可看看邾晏手裡的鋒利匕首,再看看地上沒叫沒鬧,卻存在感十足的危險黑狗,公子哥們敢怒不敢言,只能寄希望於溫阮——
好兄弟,你回頭再做一個!
再做一個行不行!
過於強烈的眼神暗示,溫阮不可能察覺不到,只能快速眼梢滑過他們,傳達‘稍安勿躁’的意念。
他從不反悔,說到的事就會做到,今日乃是意外,這塊牡丹花皂不能是獎品了,還有下一塊。
似乎看出少年人來往的眉眼官司,邾晏慢條斯理:“我近來尤喜竹之蒼翠。”
意思是牡丹花皂雖然很漂亮,色脂潤紅,難得一見,但他偏要作妖,偏要喜歡另一種。
“你身上袍子顏色就不錯,做一個來看看。”
果然不喜歡如別人的意。
溫阮:“好啊。”
好在他也有兩把刷子,不懼這些為難:“只是需要時間,還請殿下莫要著急。”
邾晏滿意了,視線掠過一群面如菜色的公子哥,落到潘鵬身上:“你覺得這個人,怎麽處置?”
又問他?
溫阮快速思考,六皇子這麽問的用意。
觀這位六皇子說話行事,看似隨性,全憑心情,實則有跡可循,他盯上了潘鵬,有殺意,雖應允可換人,但惹了他的人,怎麽能隨便放過?莫說面子折不折,心情都不會暢然美妙。
可若不放,他已經預定另外一對琵琶骨了,說出來的話,蔫能不算?
溫阮多少有點顏控,不大願意相信,長著這樣的臉,這樣眼睛的人,會是一個真瘋子,這人心裡真正想要的,恐怕也不是什麽琵琶骨……
想要,也不會想要不好看的。
或許,六皇子本就是在借題發揮,可能也沒那麽想殺潘鵬,但身邊的人都在求,他偏不想讓這些人如意,真動了殺念,但潘鵬可能還有點什麽用,就架在這了,前也不是,後也不是。
溫阮當然不認為六皇子優柔寡斷,只是這些玩弄人心的手段,實在不可控,怪不得在場所有人沒人敢說話,這位主,是真的不能惹的。
“不敢言處置,我不喜歡殺人,”達到目的的路有很多條,更有趣的那條,六皇子一定喜歡,想起剛剛自己說過,又被六皇子聽到的話,溫阮有了想法,“我更喜歡玩遊戲。”
既定目標的獵物,殺了,哪如先讓他跑一跑?那種插翅難飛,望眼四顧全是要命危機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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