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不是不能解決這些事,類似困難他們經歷處理過不知多少,這個時期多砸點錢不算什麽,前期投資而已,產業成熟了,後面都可以賺回來,他們有很多應對方法,比如免費‘租’織布機給織女,免費教學,約定一個合理的時間數量,如果織女能提供足量合格的產品,他們不但照原本商量好公道的價格購買,還會免了這個租金,只要質量保證,甚至可以再簽一份契,霍家可定向收購她們所有產出,從原料蠶絲線,到布匹樣式怎麽選擇,到布匹織成後的銷路,霍家全部給予保障,讓她們後顧無憂。
在江南道,這個產業鋪開的又快又好,織女們沒有不合作的,甚至賺的錢更多了,天天盼著這些新布賣出去,產業生機勃勃。
可現在來到京城,就不一樣了。
京城地面有京城的商家,各自有利益牽扯,市場就這麽大,都被霍家吃了,他們吃什麽?他們找不到良策應對,自己又無法拿出好的競品,可不就使歪心思了?
他們開始各種給霍家找茬,商路渠道沒辦法,就從官衙這方向來,比如你少了哪道手續,哪個證簽沒有辦,你做到的,他們卡你,你沒有那麽全面的,他們更卡你,總之別人辦事差不多就能行的,到了霍家這一準不可以。
還有織女這事,他們以‘滅人生計’為由,攻擊霍家為商不仁,戕害人命,是煽動民間流言,還告了官。
京城因位置特殊,氛圍與州縣不大一樣,商官有利益勾連並不鮮見,他們玩這一招比別處更擅長。
霍家鋪子前些日子生意的確好,的確賺了很多錢,把商界氣氛帶的熱熱鬧鬧,可這又怎樣,霍煦寧現在仍然要打起精神應對這些,麻煩一波接一波,到處都是。
溫阮看完信,微低了眸,長睫如鴉羽落下,久久沒有動。
他不相信這些京城商人看不到產業升級的好處,層次越高,站的地方越高,越明白這件事的長遠利好所在,可就因為他們吃不到這獨一份,或者舍不得失去眼前利益,便要欺負生人,將人趕出去,寧願保持現在,也不想發展。
比起霍二和梁夫人點到為止,很有禮貌的友誼賽,這才是真正會見血的商戰。
“汪!”
狗子見他久久不動,貼過來蹭他。
“沒事,好刀刀,”溫阮揉了揉狗子脖子,“咱們都這麽厲害,會搞定的,不是麽?”
霍二不是任人欺凌的性子,做為霍家下代家主,他走到今天並非一帆風順,左不過又一次歷練罷了,他相信朋友的實力。
六皇子回來了。
與之前兩次不同,他這次的腳步尤其輕松,更像閑庭漫步,身上的水紅紗袍也是,跟著走路的動作飄逸翻滾,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溫阮若有所悟:“殿下忙完了?”
邾晏:……
他犀利的眼神看向狗子,黑狗刀刀正臥在溫阮身旁,整個身體和溫阮貼貼,下巴甚至過分的枕在溫阮大腿。
溫阮還溫柔的摸了摸狗子的頭:“它很乖,一點都沒鬧。”
都這待遇了,它還敢鬧?
邾晏面無表情伸腿,踢了下狗子屁股。
不重,但驅趕意味很明顯。
“汪——汪嗚嗚汪!”
狗子明顯不怎麽願意,罵罵咧咧的站起來,留戀的和溫阮貼貼,才委委屈屈,罵罵咧咧的離開。
溫阮:……
“它在說什麽?”感覺情感很豐富的樣子。
邾晏:“它最近上進心很強,每天都會圍著院子多跑幾圈,以期下次狩獵能更快更精準的圍追獵物。”
“哇哦——”溫阮眼睛亮晶晶,“刀刀可真厲害!”
邾晏:……
“你在怕我。”
溫阮:“……殿下何出此言?”
邾晏雙眸深靜:“你連狗都會誇。”
卻不敢誇他。
明明他那麽厲害。
溫阮:……
“真沒有。”
“但是?”
“但是我同殿下才認識不久,不怎麽熟悉,就定下親事,”溫阮道,“之前在山洞時甚至談了個合約,磕了藥丸子,現在想想……”
邾晏:“做對了?”
溫阮:“虧了。”
不該磕那藥丸子的。
邾晏突然笑了,唇角揚起,胸膛震動,是笑意達眼底,真正的那種笑。
“你果然膽子很大。”
溫阮卻覺得這個未婚夫賣相是真的帥,笑起來尤其帥,像山巔上冰雪融化,暖陽照進心房,雪後初晴,怎會不美?
“殿下該多笑笑的。”
邾晏卻收了笑,遞過來一樣東西:“這個予你。”
溫阮接過來一看,眼睛都睜大了,竟然是一份地契,還不在別處,就在來峰山,他的那片莊子附近!
“這是……潘家的莊子?”
豈不是能和他的莊子連成一片了!
潘家犯了那麽大的事,六殿下故意替他搶來的好處?
邾晏又遞過來一樣東西:“這個也給你。”
溫阮一看,眼睛更大:“你,你的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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