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方銳嚇的趕緊躥到門口,四下望望,又急急跑回來,壓低聲音,“這話可不興說!他是使團首領,關系重大,這節骨眼不能死的!別人想暗殺,咱們遇到了都得被迫保一保……要不然哪輪得到你動手?我就解決了!”
就是因為這,使團才有恃無恐,他們這邊乾著急!他都能看出來,就不信溫阮不懂!
“你好好求一求簡王,”方銳清咳兩聲,低聲勸道,“讓他想法子幫你作個弊?他心眼子可多了,必定能帶你逢凶化……”
溫阮正色:“這怎麽行?不公平,也不公正。”
方銳都愣住了,這時候了你講這個?往日你也不是這麽有原則的人啊……
“那難道,難道我們看著你輸?”
“就不能是碧魯渾有正確的審美,修正的人生觀價值觀,看我可愛,讓我贏?”溫阮唇角微揚。
方銳:……
好兄弟相貌的確一騎絕塵,沒人見到能不誇的,也很有人格魅力,所有人都願意同他靠近,同他做朋友,可雙方現在是敵對立場啊,這麽想是不是太天真……太不要臉了點?
怎麽著,把那碧魯渾可愛死,一整個使團滅團?
好兄弟肯定是不能罵的,方銳狠狠憋回去,看向溫阮的眼神極其複雜。
“行了,山人自有妙計,你不用擔心,”溫阮看著方銳,“有這閑工夫,你不如出去替我瞧瞧,沒往林子裡衝去打獵,坐在這裡的大人物們……都在幹什麽?”
方銳腦子有點迷糊:“什,什麽?”
溫阮話音意味深長:“你不是說,他不能死?”
“你的意思是——”
方銳嘶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麽。
溫阮:“一進京就挑起這麽多事,也不是單我倒霉,被人報復實屬活該,可我總不能——叫人把這種事栽到我頭上。”
方銳悶了片刻,呸了一聲:“這叫什麽事啊,和著咱們還真得保護他了!”
“他也不一定會死,咱們這邊的人都有分寸,”溫阮語重心長,“我的意思是,有些人有恃無恐了,可能會想乾點事,咱們不也得防備防備?”
方銳拳砸掌心:“我就知道!那碧魯渾早就想害簡王來著!十幾年前仇在邊關就結下了!不行我得去盯著!”
一溜煙跑出營帳,迅速投入行動時,他心裡都還在琢磨,這回到底誰會動手,誰會被算計暗害……煩死了,都盯一盯吧!
二皇子面帶微笑,溫厚從容的離開使團營帳,轉到沒人看到的地方,狠狠呸了一口。
他可是大歷最尊貴,最有儲位機會的皇子,都親自過來了,那碧魯渾竟然敢拿喬!
老六辦事粗枝大葉,並沒有盡攬和北狄的生意路子,還往外放消息,讓京城各處商戶競爭,沒防著任何人,他當然不能浪費機會,本以為親自來,定然是坐上賓,沒想到碧魯渾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油鹽不進,還根本不往生意上提!
哦,倒也不是,人家看上鹽了,話裡話外就想套點機密,他是蠢人麽,別人捧兩句就真能往外倒?
而且溫阮身邊的人可有心眼了,雖這新鹽製出來了,也多多少少讓外面開了眼界,見過真東西,可這製法,材料成品多少,成品品級,全部瞞的死死的,沒人知道!
這個說他看到的是好的,另一個說他看到的才是最好的,後面再來一個,說你們看到的都是低劣品,他看到的最好的,至今為止,都不知道最好的是什麽樣,反正所有見過的人,都說自己見過的鹽就已經前所未見了!
“喲,這不是二哥麽,從使團那回來?”三皇子慢悠悠走過來,“怎麽好像心氣兒不太順的樣子,該不會吃癟了吧?”
二皇子手抄在袖子裡:“別跟我說,這回邊關互市,你沒想法。”
“有也不能這麽談啊,”三皇子語重心長,“不是我說你,二哥,天天掛著的仁善臉不能這麽用,你跟這種人溫善,他能懂什麽,能回饋你什麽?咱們得硬氣些。”
二皇子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三皇子:“二哥敢不敢同我合作一把?”
二皇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好弟弟,怪不得能這樣找上門,原本是有想法:“你想壓製他?”
“總不能錢都讓老六賺去,”三皇子神情再懇切,有鷹鉤鼻的加持,也顯的充滿算計,“二哥當真相信,老六的心不會養大?”
二皇子勾唇:“哦?原來到現在,你還在忌憚他。”
三皇子:“就算他不會,我們也得齊心協力應對北狄人不是?這可是國之大事……”
這邊兩個皇子在交談,遠處朝這邊過來的路上,人少拐角處,敬宇青很抗拒:“阿瑜為何非要帶我去這個方向?”
再走就是皇親國戚的營帳了,還是外圍方向,不受寵的皇子或國親,真正權力中心的二皇子三皇子還離的很遠,他們總不能就這麽穿過去?
很顯然,溫瑜的目標不是這兩位皇子,可外圍這些不受寵的……就算真的靠近了,熟絡了,又能為他帶來什麽?
翻年就是春闈,他最該走動認識的,該是中書令,袁魏昂文官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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