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船?”溫阮橫眉,“對我有什麽好處?”
“這就對了麽,這才是正確的談判方式。”
袁魏昂話音別有深意:“這人啊,有時候最該做的,是不要在意失去了什麽,而是要思考,會得到什麽——或許你認為會失去的,根本不會失去,還會得到更多呢?”
他在暗示那份‘私情’,你若喜歡,沒必要因此斬斷,你還可以繼續,甚至更大膽,因為作為合作夥伴,他會幫忙圓場。
溫阮眼神掠過豐溢,未見此人有表情變化,似乎早習慣了各種被冷落的氣氛,也從未想過反抗:“袁大人,我這人說話,不喜歡兜圈子。”
袁魏昂就想,是不是籌碼不太夠,別人不心動,便道:“宮融雪,你最近得了這麽一個下人,想為他報仇,對麽?”
溫阮眼神變了。
袁魏昂心道終於:“你們這些人,要做好人,要弘大義,錢財酒色都不慕,自身顧不上享受,偏要保護別人。宮融雪會演,讓你憐惜了,你便想救,可你有沒有想過,他的過往很不可說,以色侍人,雌伏算計,對事對人從未有過一絲真心,上一刻甜言蜜語哄的人,下一刻就能毫不留情持刀殺掉,這樣的人,真的值得?”
溫阮:“我的人,不勞袁大人操心。”
還說不在意,就臉上這種表情,能騙得過誰?
袁魏昂笑容滿懷深意:“捏著宮融雪身家性命的人,我可以給你……”
他湊近些許,微微低頭,輕聲說了五個字,前兩個字是名字,後三個字是地址。
“如何,我的誠意,王妃可滿意?若答應和我合作,王妃以後任何想做的事,我都可以幫忙。”
溫阮隻覺得很微妙,袁魏昂態度不似作偽,可隻說了人名,半點不提娘娘教,好像根本不知道這個邪教的存在一樣,而且……這麽機密的事,竟然也不忌諱豐溢?
怎麽豐溢是認過他當乾爹麽,這麽信任?
他心內撇了撇嘴,還是邾晏技高一籌,他賭輸了。
心情不太美妙,他也不想演了,正好視野裡看到某些人動作……
“好了袁大人,我知道了,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和娘娘教有聯系。”他乾脆挑明。
袁魏昂瞬間眯眼:“嗯?王妃在說什麽,我竟然聽不懂?”
“不懂,本王給袁大要解釋解釋,如何?”
邾晏陡然出現,大踏步從人群中走來,且穩準狠插到溫阮身前,隔開袁魏昂過於靠近的距離,還往前兩步,逼的袁魏昂連連後退,差點穩不住摔倒。
袁魏昂:“解釋什……”
隨著他的話,一個中年男人被藍田在人群人擄獲,並押了過來,身量中等,相貌普通,穿著普通,隻一雙眼精明無比。
宮融雪適時跑過來:“少爺就是他!他就是娘娘教的淨壇尊使昆右!”
溫阮:“怪不得袁大人敢跟我說名字,原來是馬上就要見到了,地址不地址的,稍後立刻改了不就行了,回頭我找不到,就是我自己無能了。 ”
他和邾晏對視一眼,就知道今天會有收獲。
和袁魏昂這種級別官員接頭並非小事,雙方都要考慮風險,必會進行的機密低調,娘娘教不可能隨便派一個人來,必得是組織裡較為上層的人物。
“你怎麽會在這裡!”昆右看到邾晏,非常震驚。
邾晏慢條斯理:“哦?本王現在應該在哪裡?在城外是麽?”
昆右:……
邾晏最近一直在暗查娘娘教的事,過年前後,娘娘教蜇伏不出,他也調整策略,並未逼得太緊,直至最近,才又拾起進程,但顯然,娘娘教消息很是靈通,盡管他盡力低調,還是發現了,有意避讓,比如最近一段時間,京城各處,尤其邾晏盯查的朝廷高官那裡,都沒有與娘娘教聯系的跡象。
可娘娘教又不能不聯系人,他們已然不方便進聯絡人的家,只能尋其它機會,而今日春闈放榜,街上人來人往,很容易被混淆,便專門做了個局,放出一點小甜頭,引邾晏去外城,街頭人昆右迅速趁亂接近聯絡人……
不用太久,也不必多留,擦肩說句話就行,誰知道別人居然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迅速明白過來現在是什麽場面,昆右閉了嘴,狠狠瞪了宮融雪一眼,不再說話。
邾晏視線從袁魏昂滑到豐溢,問昆右:“你來,是要聯絡誰的?”
昆右不說話。
“真是條忠心的狗,”邾晏低眸,“你想替他瞞著,是覺得他會救你?”
昆右還是不說話。
袁魏昂眯眼:“這是怎麽回事?簡王不解釋解釋?”
邾晏:“袁大人不是同本王說過,圍獵林行刺的刺客裡,有袁大人的人?你且好好看看此人,是也不是?”
袁魏昂搖頭:“不認識。”
“不認識,袁大人還給了我他的名字?”溫阮歎氣,“袁大人這是在輕視我的記憶力?還是想說,剛剛一切都是瞎編的?”
袁魏昂:……
“或許有人冒名頂替也不一定?我只知道這個名字,知其作惡多端,早晚有報應,卻從未見過人。”
邾晏理都沒理他,指了指站在溫阮身邊的宮融雪,問昆右:“你該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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