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內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四周自然立刻響應,雖則危險不是衝著天子,但也不能這麽算了,皇上那邊的貼身大太監管公公匆匆過來,宣布皇上意思——
查!必須狠狠的查!
立刻隔離現場,徹查搞事太監身份,這一隊送東西的太監不用說,直接全部扣下,手上的東西也是,全部要檢查,至於簡王夫妻,則先就近請到旁邊偏殿休息……
邾晏握著溫阮的手,一直沒松開:“莫怕,我在。”
溫阮也不想害怕,但他真的覺得這事不對勁,很不對勁。
邾晏眸色微沉。他是親自踹人的人,打小學的武,多年來常與人交手,出手自來有分寸,什麽樣的力道角度能殺死人最熟悉不過,剛剛那一幕,怎會是意外?為什麽遭遇‘意外’的,是他的阿阮?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親眼看著阿阮陷入危機了。
可這是在皇宮,太多話不方便說……
無人看到的角度,他低頭輕吻溫阮發頂:“不怕,阿阮,你不會有事。”
宮中反應自來迅速,他們並沒有等多久,偏殿就來了人。
珍妃,二皇子邾賓的生母。
“怎麽回事,出事了就說是本宮的人?本宮只是為新人準備禮物,突然想起有件東西忘了,又不想麻煩別人,特意用自己份例去調派,讓尚寶監的人送來……東西是尚寶監收了份例條子,自庫裡調出來的,非本宮管得了的,送東西的人是尚寶監太監,本宮見都沒見過,怎麽就扯本宮頭上了!”
珍妃一路走得飛快,夾槍帶棒的話音與本人身影一起,走進了偏殿。
溫阮看到了她的怒氣,也看到了她明豔張揚的美,眼睛大而明亮,眉長有鋒,眉眼很有勢氣,因皮膚白皙而富有光澤,顯的身材有些豐腴,但實際一點都不胖,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受,眼底燃燒的怒火丁點未損她的美,反而將人襯得更加銳豔。
“你就是阿阮?”
珍妃目光鎖定溫阮,明顯心裡氣不順,又不方便發泄這份不滿,還得壓下去,就顯的說話氣氛沒那麽圓融:“你倒是個不錯的,眉眼討喜,也沒嚇軟了腳,今兒個受委屈了,回頭本宮給你備的禮再加一份,別嚇得下回不敢進宮了。”
溫阮:“晚輩愧受。”
“這有什麽愧不愧的?”
不愧是宮妃,專業素質出色,珍妃已經能調整出笑容,看上去真誠極了:“之前二皇子與你有些誤會,你這孩子倒是實誠,沒被外人牽著鼻子走,不想到現在,竟又有了別樣緣分,他府裡新近了一個妾,叫溫茹,聽說是你姐姐?”
溫阮垂眸:“正是同枝堂妹。”
珍妃笑的意味深長:“那本宮這份禮,就得更厚三分了。”
溫阮感覺這禮燙手,若收下,好像就跟二皇子綁到一條船上,是合作關系了,不收,就是拒絕嬪妃面子,不給嬪妃面子,皇上又放在了哪裡呢?
左右都不合適。
邾晏:“長輩賜,不敢辭,本王就替王妃收下了。”
他倒是臉皮厚,什麽都敢要。
不過溫阮也很快想明白了,一碼是一碼,這種語焉不詳的暗示,其實完全可以當做沒聽懂。
殿外又是一陣響動,宮人簇擁之下,進來了一個人。
如果說珍妃不胖,算是瘦的范疇,這位宮妃就更瘦了,肩削骨瘦,腰身被裙帶束的快沒有了,風格也與珍妃完全不同,珍妃是明豔的張揚,這位則是清冷到了極點,如空谷幽蘭,孤芳獨賞。
她眉眼籠著一股清愁,眉細長,眼生波,櫻唇一點,五官哪個都不大,哪個都不見得多處挑,可湊到一起,莫名生了我見猶憐的氣質,哪怕看起來並不年輕了,仍然讓人不敢輕擾,不願在她面前大聲說話。
溫阮聽到邾晏在他耳邊輕道:“是柔妃。”
三皇子的母妃。
柔妃有些急,可她的急並不是想和人吵架的那種心火,而是說不清楚,又替人操心的可憐樣,眸底甚至有淚意:“這話是怎麽說的,怎麽平時沒事,一進宮就出了事,在皇上殿中好好的,出來遇到給姐姐搬東西的人就……”
珍妃哼了一聲:“我就知道,哪都有你。”
“姐姐怎的這麽說?”柔妃眸底濕意更甚,“宮中自有規矩,我怎敢故意同姐姐作對?是管公公那邊使人喚……”
珍妃哦了一聲:“所以那殺人的小太監,是你的人嘍?你看不慣簡王還是簡王妃,非得在這種時候下殺手?”
“姐姐慎言!”
柔妃咬了唇:“我並不認識那小太監,是昨夜想著簡王夫妻今日會來,提前準備了一些賞賜,因殿裡器物不足,才拿了份例去換,尚寶監的太監送過來,東西放下人就走了,我連那些小太監的臉都沒記住,何談利用殺人?”
竟然這麽巧的麽?兩宮妃都是為了邾晏溫阮今日進宮準備禮物,又都禮物準備不充足,拿了份例去換,都用的尚寶監,尚寶監也那麽巧,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值班的正好是同一批人?
溫阮覺得很荒謬,但目光不期然掠過邾晏毫無波瀾的臉時,突然靈光一閃,這在宮裡……似乎並不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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