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吼聲撕心裂肺,方圓一米迅速散開,生怕跟他們拚命。
於是,康登家主慢了幾步,被突顯出來。
他嘴邊還掛著油滋滋的肉漬,心虛亂飄的眼神,配著迎風招展的一縷白頭髮,讓小翅膀主人捏緊的拳頭生生停下來:“說!你說清楚!你為什麽偷吃我小翅膀!”
康登家主上一刻還被這絕頂的美味香到迷糊,下一刻就被抓個現行。
他一時臉紅脖子粗,平時引以為傲的風度蕩然無存,尷尬到腳趾摳地。小聲為自己正名,雖然已經來不及:“我、我就是一時沒忍住。”
他活了半輩子的老臉啊,這下全丟在荒星了。
只能慶幸這裡是荒星,沒有人看到嗎?
何星煦等賣完所有鴨貨,告知圍在四周不肯離開的所有人,等人散開,這才看到等在旁邊兩撥人。
一撥是苦主,就單獨一個,眼神悲切,捏著被咬了一口的大鴨腿,眼圈紅紅,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一撥是一行人,為首的老者正捏著一把金幣,無論他說什麽,苦主都不為所動,眼神迷離空茫,仿佛被抽走靈魂。老者身後還跟著幾個保鏢,表情也格外古怪,恍惚不知身在哪裡。
誰來告訴他們,為什麽他們一眾保鏢,會在這裡陪著自家老家主因為嘴饞啃了人家一口肉被帶到這裡示眾?即使老家主已經承諾賠付百倍,依然讓苦主無動於衷?
他們麻了,懷疑人生。
不知道是先覺得老家主竟然會為了一口肉差點晚節不保不真實,還是有人為了一隻鴨腿不為金幣屈服接受道歉而迷茫。
何星煦聽完來龍去脈,對上老者都開始自閉的眼神,很是習慣從馬洛手裡接過一個木牌遞過去:“這是補償你的,明天可以不用排隊重新免費領取一隻大鴨腿。”
苦主瞬間從剛剛淒苦無依小可憐,變身雙眼放光哈士奇:“帶小翅膀嗎?”
何星煦樂了:“帶。”
苦主立刻喜滋滋接過來,瞥了老者一眼,轉身就走,風風火火,從背影都能看出他此刻的快樂。
康登家主恍惚了:這人學過變臉嗎?
他臉更熱了,低咳一聲掩飾尷尬,把手裡本來要賠給苦主的金幣遞過去:“沒得讓老板替我賠鴨腿,算是我買下的。”
何星煦搖搖頭:“不用了,這情況這三天時有發生,都是按照這樣處理的。”
本來昨天搶到鴨腿的已經提前藏好,沒想到這次這苦主太激動太想炫耀買到,反而被咬了一口。
憤怒也是真的,但剛剛故意扮可憐想能重新領一隻也是真的。
畢竟每天搶鴨貨的人越來越多,明天隻多不少,這是生怕明天搶不到,沒想到老者自己把梯子遞過去。
康登家主聽得恍惚不已,為了一隻鴨腿,都、都到這種程度了?
可想到剛剛在嘴裡彌漫的香味,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那個……老板啊,還有嗎?我能預定嗎?多付些金幣也成。”
他覺得自己要是吃不到一隻完整的,他今晚要睡不著了。
何星煦笑著搖搖頭,沒再說什麽,很快整理好東西和馬洛一同回去了。
鴨貨還能賣幾天,但今晚回去肯定要交代白狼不能再這麽獵下去。先前是不想打消白狼積極性,但這麽一直獵下去,飛船四周都堆滿了異獸。
晚上吃完飯,白狼眯著眼躺在門前空地上消食,享受的表情從時不時輕輕搖擺一下拍在地上有節奏的尾巴就能看出。
何星煦查看晾曬的藥草回來,看到這一幕目光忍不住落在白狼身上。
這幾天和白狼混熟之後,心頭泛濫的念頭止都止不住,偏偏他又不敢正大光明挼大白,只能時不時拿小白過過手癮。
但他們都這麽熟了,讓他捏捏耳朵不過分吧?
旁邊吃得小肚皮鼓著的小狼崽正慢悠悠用爪子撥弄一隻木球,突然被主人撈了起來。
何星煦扒拉一下狼崽髒兮兮的小爪子,又看了看肚子上的毛蹭的黑灰,遺憾點了點它的腦袋瓜:“弄這麽髒,乾脆給你洗個澡好了。”
馬洛先前修建木屋的時候,順便做了很多新木盆。
所以小狼崽洗澡用的是個大木盆,熱水一直在石炤上溫著,用的是晚上燒飯的木柴余溫。
小狼崽一聽主人要給它洗澡,不僅不怕,反而期待歡快。
何星煦往木盆裡添水的時候,小狼崽繞著何星煦腿邊轉來轉去,比何星煦還要忙。
小狼崽心情愉悅,主人要給它洗白白,洗完預示著它今晚就能上去陪主人一起睡了。
前天它白天追著一群野鴨跑弄了一身鴨毛,主人當時過來看到它滿臉滿身鴨毛,嘴裡還咬著幾根,旁邊是還在嘎嘎的野鴨。
主人當時就連退三步,等它追過去,主人當時聞著它身上的味頭也不回走了。
晚上即使洗了一遍,依然把它的窩從床頭拽到門口離床最遠的地方。
當時它在那邊,主人在飛船另一邊,中間隔了一個霸氣側漏的獸王,它愣是沒敢湊過去。
昨晚上主人也沒給它洗,它依然躺在最遠的小窩裡。
何小白甚至在想,那天它追鴨嘰的時候,獸王怎麽沒攔著它點呢?畢竟它還小,不知道野鴨嘰不能追。
何星煦給狼崽認真用皂角搓了一遍,確定這次味兒終於散個差不多,才把狼崽抱起來,控了一下水,裹在毛巾裡,一通呼嚕,頓時縮水大半的狼崽重新蓬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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