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時間這麽短,萬一陛下和何先生哪裡對不上,會不會提前露餡?
酆淵終於明白為什麽霍恩會這麽淡定,感情以為他和何星煦合夥騙羿元帥?
“你……怪不得羿元帥把你趕出來。”
莫非是之前當怪物的時候智商沒完全恢復過來的後遺症?
“你覺得我會做這種早晚會暴雷的事?”
大悲大喜,只會讓人更加不能接受。
酆淵愣住:“陛下……你什麽意思?”
他問出聲後,終於意識到什麽,猛地回頭朝樓上看去,表情一瞬間驚喜難以置信,很快又惴惴不安,回頭祈盼望著酆淵,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酆淵也沒讓他等太久:“已經檢測過,是真的。”
回應他的是霍恩一個猛子像豹子一樣躥出去,酆淵在身後好心道:“羿元帥不會把人讓給你的。”
霍恩吼出聲:“那也是我的外甥!”
聲音倒是底氣十足,但等到了門口,卻是遲遲不敢去碰門把手,一次又一次,最後乾脆抱頭蹲了下來。
沒進去打擾,卻又不想離開,就那麽蹲在那裡,雙臂抱著頭,眼睛盯著門內,仿佛這樣挨得近一些,再近一些,他快要蜂擁而至的淚意與衝進去的情緒能緩解下來。
他回來後,雖然姐夫沒說什麽,但他其實是自責的。
當年一同去的三個人,卻隻活了他一個。
即使是他已經做了他所有能做的,卻又一次次午夜夢回後悔,他為什麽沒有能攔住姐姐。
其實祭祖也不用真的帶著她們母子去的,為什麽會鬼使神差同意了,帶著想讓族人看看新生的小外甥,剛好撞上祭祖的日子,三人就去了。
但凡等一等,等姐夫閑下來一同前往,是不是就不會又這場生離死別?
即使沒人怪他,可他……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假設……
這些情緒每晚都在折磨著他。
但此刻,他所有翻湧帶著黑暗的情緒被滌蕩乾淨,只剩下滿心滿眼的期待與渴望,等姐夫和小外甥父子相認結束,他是不是也能好好看一看小外甥,和小外甥說說話。
他不知道要說什麽,可就想這麽待著,仿佛這些年的時光都沒有錯過,他陪著他長大,看著他健健康康的,最後的畫面是長大後的小外甥成為何先生的模樣,朝他笑著喚著:“小舅舅……”
淚意突然湧上來,他卻舍不得眨眼,保持著這樣僵硬的姿勢,一直到天黑。
霍恩終於因為長久保持一個姿勢渾身發麻,他最終嘴角抽了抽,等到忍無可忍,怨念幽靈般喊了聲:“我說姐夫,你霸佔這麽久是不是該出房間了?你不餓,阿煦也該餓了。”
他在心裡默默念了一下午的稱呼,最後還是覺得阿煦最親昵。
因為在心裡默念無數遍,說出來格外熟稔,讓房間裡早就聽得癡迷忘了時間的羿元帥瞬間驚醒:“對對,金寶兒肯定餓了對不對?都怪為父,怎麽能拉著你說這麽久?”
因為太過沉浸父子相處的時間,他竟然忘了時間,這才察覺到外面早就暗了,只因為房間有自動亮燈的功能,他才沒察覺。
何星煦已經把從小到大的事情事無巨細說了一遍,每次想說就這樣了,但對上羿元帥期待的目光,又忍不住多想一兩件小事,說給羿元帥聽。
這會兒聽著羿元帥懊惱的話,他想了想,在心裡做好一下午才下了決定的心理建設,很自然而然起身,開口道:“父親,小舅舅應該等急了,我們先出去吧。”
說著,率先往外走,是不敢去看羿元帥的反應。
羿元帥已經跟著起身,下一刻僵住,眼底迸射出無法克制的激動欣喜,但看到背對著他的自家崽通紅的耳朵,嘴巴咧著仿佛要咧到耳根,重重應了聲:“誒!金寶兒……不對,阿煦我們去吃飯!”
孩子長大了,臉皮薄,不應該一直喊小名的,卻又忍不住期待再聽一聲父親。
但此刻聽著這一聲,已然心滿意足。
何星煦松口氣,就這麽自然而然到了門口,打開門,看到那裡蹲著的霍恩愣了下,等霍恩刷的一下起身,因為蹲的太久雙腳發麻沒站穩晃了下,他立刻上前扶住:“小舅舅,你慢點。”
霍恩卻完全僵住,腦袋裡像是過大年煙花綻開,讓他心花怒放到語無倫次:“哦,對對,阿煦說得對。”
面上依然習慣面癱臉,但亮得恨不得黏到何星煦身上的目光暴露出他此刻的情緒。
何星煦被兩人這熱烈的目光注視著,很不習慣:“我們下樓?”
兩人一邊一個跟著,就這麽往樓下走,對坐了一下午冷板凳的陛下視若無睹,還是何星煦停下,他們才看到,看了眼,又重新把視線放在何星煦身上。
酆淵:“……”
酆淵眼瞧著兩人是真的打算無視他,出聲提醒道:“星煦的身份暫時不能泄露出去。”
他這話一出,原本還放在何星煦身上的兩道目光終於舍得挪到酆淵身上,羿元帥愣住,後知後覺想起來不久前在羿榮熙面前,陛下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等到了書房才拿出檢測報告。
何星煦這一下午被羿元帥濃烈的父愛籠罩著,加上說了這麽多過去的事,一時間也差點忘了重要的事。
“酆大哥說得對,父親、小舅舅,我們這次回去,發現一些事,覺得五十年前霍恩家族被滅,也許……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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