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趴在那裡,感受著自家崽子在後背上蹦躂,隻掀了掀眼皮,又重新閉上:嫉妒白狼被何先生帶走就嫉妒,它年紀小,自己不會笑話它。
小狼崽怨念伸出爪子:它明明也很蓬松啊,主人怎麽就不愛抱著它睡呢。
何星煦白天忙起來沒時間想七想八,可回到莊園,忍不住想起前幾天聽到的事,心裡替羿元帥難過。
雖然最後證明一開始事情的確不是老陛下參與的,可老陛下還是幫忙處理了後續,雖然不是為了博林侯爵,而是誤會是老莊主乾的才這樣。
可到底也是因為老陛下的乾預,才導致這麽多年羿元帥沒能找到罪魁禍首。
偏偏老陛下也是慘的,因為的忠心耿耿的手下,不僅惦記他的妻子,還搞出這麽一出離間他們夫妻。
何星煦心情不好,這幾天小白狼情緒也好不到哪裡去。
酆淵垂著眼,趴在那裡,能感受到何星煦撫在後背上的溫度,他沒睜開眼,靜靜感受到這難得的溫馨。
他這幾天沒去元帥府,不知道怎麽面對羿元帥是一回事,身體似乎出了點情況也是一回事。
那晚被星長圍攻的時候,他為了保護何星煦他們,調用精神力,因為怕出現意外,所以從精神識海汲取精神力過多。雖然後來不用他出手又重新還回去,可精神識海重新被禁術壓製後,依然感覺到不太舒服。
酆淵這幾天一直沒睡好,一閉上眼他會自然而然想起過去。
他想起那些被他這些年努力忘記的過往,他有記憶的時候,父母還是很恩愛的。
父親高大英俊,很是體貼,雖然長老院的那些元老當時大權在握時不時施壓,但父親母親之間自然而然流露出溫情,即使當時還是孩子的他不懂,卻能感受到。
可後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也許是他身體開始時不時出現不對勁的時候,他精神力越強,那時候時不時沒辦法自控,所以他偶爾會變成白狼。
所以他大部分時間,是留在寢殿裡,由父親親自教導。
他當時年紀輕,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異樣,加上性格使然,也就聽從安排,從那時候開始很少露面。
再後來……
他突然有一天看不到母后,父親隻說母后病了,需要靜心修養,可他不信,最後擋不住他的一再詢問,父親帶他去見了母后。
那時候母后很憔悴,但看到他時眼睛很亮,笑意溫柔,一如以往,他以為真的和父親說的那樣,母后只是病了。
可那次之後沒多久,他得到的卻是母后重病過世的消息。
酆淵想到後來的一切,以及父親在母后死後做出的那些近乎想毀掉一切的事,大概也是知道,所以母后給他留了另外一個身份。
那時候他不理解,為什麽有另外一個身份在,父親就不會動他。
他現在想來,應該是那時候母后以為是父親害死了她父親,所以覺得有這麽一個身份在,父親看在害死老丈人這事的愧疚上,不會再做更多的錯事,不會在她死後害死他們唯一的孩子。
只是從始至終雖然父親發瘋,卻並沒有傷害他。
直到幾天前知道當年的事,酆淵在聽著博林侯爵說完後,差點沒忍住當場弄死對方。
父親是真的當博林是朋友,因為救命之恩,所以他將母后和博林看得都很重,一個是愛人,一個是朋友,從未懷疑過博林。
博林不知道當年救的白狼正是父親,隻當是白狼的主人,不信父親是真心相對,不信對方給他侯爵之位是真的,隻覺得是對方搶了自己心愛之人的補償,是羞辱他。
何星煦半夜睡醒的時候,旁邊靜靜趴著的白狼整個蜷縮在一起,似乎不太對勁。
他連忙起身將白狼抱近一些,觸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白狼周身高不少的溫度。
何星煦怕掌心的溫度不準確,連忙額頭抵著白狼的,等靠近才想起白狼是狼,壓根不能用對人的舉動,可他也沒有照顧一隻發熱的狼的經驗,想到白狼是異獸,原本也與普通的動物不同,他乾脆起身,把薄毯把白狼整個裹在裡面,去熬製湯藥。
羿元帥派人每找到一種藥草,就會多帶回一些,多出來的部分都留在莊園專門騰出來的藥方裡。
吳老也是一樣,人雖然沒到,會每隔兩天送來一份收集到的藥草。
這麽多天積攢下來,藥房裡存著的藥草不少,加上吳老如今開的研究所配置的其中一種就是退熱藥,送來的多余藥草一部分都是退熱配方裡提到的藥草。
何星煦很快按照分量配了一份退熱湯藥,想著小白狼如今身形縮水,所以分量比照成人減了一半。
熬好藥後,他端著一碗湯藥從廚房出來,狼王不知何時蹲守在門口,聽到動靜直起身,仰著腦袋擔心看著他。
何星煦眼睛有些熱,聲音放得很輕,沒吵醒其余人:“我沒事,這是給大白熬的,它有些發熱,你去繼續睡吧。”
狼王卻是搖搖頭,甩著尾巴,跟上何星煦。
何星煦不確定人喝的湯藥對白狼有沒有效果,看到狼王堅持也就任它跟著。
如果明天白狼身上的熱意不退,他考慮要不要帶白狼去看獸醫,只是不知道首星有沒有專門給異獸診治的醫生。
他不想去麻煩布斯先生。
雖然當年博林侯爵乾出的那些事與布斯先生沒關系,但這件事牽扯到布斯老莊主,算起來老莊主也是被博林侯爵害死的,死之前還被陷害成謀害元帥夫人和幼子的凶手,布斯先生如今怕是心裡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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