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辭聽完後忍不住笑了。
南州龍王?這不就是不遵職守被他砍了煉劍的那條嗎?熟人,啊,不對,熟龍啊!
龍王和他那麽熟,他甚至砍了龍王兩次,連腰上纏著的斬龍劍都是這條龍的角和脊,布雨的神職都是搶…竊用的這條龍的。
這故人見面了,是不是得問候一下?
“這裡還有其他出口嗎?”巫辭微微彎腰,湊近黑貓的耳朵溫聲問。
“沒——有——了——”黑貓把手做成喇叭狀抵在嘴邊,在嘈雜的音樂聲中誇張得可愛地大聲回答道。
“很好。”
巫辭吹滅燭台插/在玻璃門的把手上,隨手撿起旁邊的一條鎖鏈將門細細地纏好。
見了他的行為,黑貓沒有說出任何否認的話,似乎習慣了原身妥善安排好一切,相信原身的一切判斷,也相信原身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
巫辭從容地走上駐唱台,拍了兩下話筒。
黑貓見狀,十分有眼力地翻上二樓的總控台,剔骨刀架在充當燈光師的紅袍教眾脖子上。
“黑貓閣下?我們兩個教團現在是合作關系,您這樣的行為……”
“閉嘴!”黑貓煩躁地一刀捅進教徒的肋骨空隙,隨意一攪動抽刀,將那些空隙裡的筋皮精準地片成肉膜。
哪怕是可以隨著生機恢復,這樣的痛苦也讓教徒慘叫出聲!
“別他媽鬼叫。”少年模樣的黑貓像拎起一隻老鼠一樣輕易地掐住教徒的脖子,低聲道,“把舞池這些花裡胡哨的燈關掉,所有的聚光燈全部都打在駐唱台上。還有那些聲音都關掉!他討厭噪音!讓大家都認真聽他講話!否則老子把你靈魂當珠子吞了!”
勁爆的DJ音樂聲停止,舞池的燈球停止晃動,巫辭站在聚光燈下,面帶溫和儒雅的微笑,拍了兩下話筒,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誰呀?”
“不知道,生面孔,不會是酒吧的淺信徒不小心從後門出入時碰到空間裂縫卡進來了吧?”
“好像是黑貓大人帶進來的。”
“那沒事了,黑貓大人帶進來的總不可能是執法隊,可能是上面有什麽通知吧。”
下面議論紛紛,連打牌的紅袍和尚也坐直了身體。
巫辭扯下口罩,從容瀟灑地掏出自己的禦靈師證件,以一種讓人看不清是什麽證件的速度晃了台下一眼就收起來,“打擾了,各位,在下是上面派下來的傳道士。”
“傳道士?”
“什麽傳道士啊?我們的信仰虔誠得很,上面怎麽會派傳道士?”
“對面教團的嗎?”
“對面教團的我為什麽要聽?”
“稍安勿躁,各位,”巫辭臉上掛著從容的微笑,欠身行禮,“在下知道各位對在下的工作有一些或多或少的疑問,但在下稍後會為各位解答。”
他說著,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伸手用五指將額前過長的頭髮抓到腦後,完全露出那張悲天憫人的臉與山嶽般悲憫沉靜的蒼青色的眼眸。
“楚辭!”台下的紅袍和尚瞪大了眼睛!
隨著他這一聲叫喊,他周身金色靈子浮現,組成一條盤旋的黑色蛟龍!
——赫然是當年被斬的那條南州龍王!
不過這南州龍王顯然也是被初始化過的狀態,頭上的角都還沒來得及長出來,道行比不得“楚辭”斬它的時候。
這龍王哪怕沒有後來的記憶也根據歷史記載知道是誰殺的自己,他甚至還從巫辭身上察覺到了自己身上同源的氣息!
是楚辭!歷史上記載著斬了祂的龍角,扒了祂的龍筋和龍脊煉做斬龍劍、竊取祂神職的楚辭!
恨意與作為神的高傲讓南州龍王陷入狂暴狀態,做勢要攻擊巫辭,“你是楚辭的禦靈師!那小子終於變成英靈了!讓他出來!吾今日就要生吞了他祭吾之血!”
“哎哎哎!龍王大人!這是上面派下來的傳道士,您顧慮著點,不能攻擊啊!”之前還盤著法器打牌的和尚連忙打圓場。
看來“楚辭”變成英靈的事因為時間太短且還沒來得及從特管局傳出來,這些教徒都不知道。
巫辭溫和微笑著拱手道,“切勿如此急躁,一切的緣由不是因為您先錯了嗎?”
隨著他這一拱火,和尚勸的也不管用了,南州龍王立刻怒吼一句:“狂妄螻蟻!”便張開巨口噴吐巨浪!
這巨浪直接掀翻天花板,巨大的衝擊力將前方的桌椅板凳全部拍碎,呈排山倒海之勢向巫辭所在的駐唱台拍去!
頃刻之間,寒光一閃!巨浪分流,化為水霧!
一身文士青袍、長相與巫辭六七分相似的溫和青年站在前方,擋住台上的巫辭。
青年纏繞在腰間的斬龍劍已被抽出,金色的靈子遊離飄散,還未來得及完全重組他的身軀,顯得分外神聖而不可直視。
他溫和而沉靜的聲音道,“龍王請慎言,若是您盡忠職守,又何來眾民之禍促得在下斬了您?而您現在,卻又遷怒他人,掩蓋事實,實屬不應當。
更何況,如今前塵往事已是過眼雲煙,在下不計較您不盡忠職守,您也該放下了。”
誰都能感受得到,“楚辭”身上的壓迫感很重。
自然,也包括南州龍王。
現在這個階段的“楚辭”曾經在祂修為深厚的時候,在祂的道場都能斬祂,現在祂初始化力量封印以後,楚辭初始化卻仍然是能斬他的這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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