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朝安雖然看不見,卻能感覺到極大的危險逼近,撐著劍起身,側耳聽著風聲軌跡。
感受到身旁司硯南外溢的靈力,危朝安蹙眉阻攔:“這地方古怪,黑暴非人力可擋,別犯渾,找個地方躲躲。”
“……”
心中不快,正想要找點什麽東西發泄一下情緒的司硯南眸光微沉,但到底是沒有犯衝。
危朝安的話,總能讓他在情緒上頭時平靜下來。
四下環顧,不知是不是因為愈發逼近的風暴吹散了彌散的結晶,司硯南隱約看見遠處有群山高聳,其上大大小小的山洞犬牙交錯,給人一種誤入其中便再也無法離開的危機感。
烈風如刀,落在身上的疼痛愈發無法忍受。
司硯南嘖了一聲,反手抓住危朝安的手臂:“好像也沒別的地方能去了。”
話落,兩人身形一閃,飛速朝著其中一處較大的山洞掠去。
前一會兒還在耳邊嘰嘰喳喳吵個沒完的那些家夥,這會兒也不知道哪去了,想必也都忙著四處躲藏。
山洞裡的空間比司硯南在外看到的要更大,更複雜。
一進洞口便是陡峭向下的斜坡,蜿蜒回轉,下去容易,上來難,卻是躲避黑暴的極佳庇護所。
司硯南知道危朝安現在看不見,也就沒說,很是周到地護著危朝安一路向下,直到坡度漸緩,來到一處寬敞的岩石拐角處才停了下來。
危朝安安靜地靠著石壁,反正睜著眼睛也看不見,索性就閉上了,側著耳朵聽著周遭的動靜。
黑暴壓境,山洞內本就不多的光線也被黑暗吞噬,一切的聲音在這種環境下都變得清晰。
外面嗚嗚的風聲如鬼哭狼嚎,傳入山洞後層層回蕩,聽得人愈發暈眩。
而在這雜亂的聲音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種微弱的滴水聲,但危朝安很難分辨是從哪裡傳來的。
本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探查,但危朝安驚訝發現,神識在這山洞裡竟然是不受壓製的。
神識放開,山洞內的構造很快在腦海中呈現。
不探不知道,這一探,危朝安頓時捏了一把冷汗。
穿插交錯的山洞幾乎蛀空了大半的山體,隨便一次力量衝擊,都有可能導致部分山體的坍塌,越往下探去,這種情況越甚。
奇怪的是,神識越往下查探,那些嘈雜的聲音就越小,而且在山體的底部,還縈繞著一股純粹的魔力……
不似魔族修行者的氣息,更像是天然生長的東西。
許是心中有所期待吧,危朝安莫名就想到了神秘人說的魔草——鳩羅覆。
風險與機遇並存,危朝安其實很想試試看。
但很快危朝安就否定了這種想法,自嘲地搖了搖頭。
哪有那麽好的事,玄陰劍和鳩羅覆這麽巧就都被他碰見了?
“嗡——”
手中的玄陰劍突然躁動不停,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引了一樣,晃動著想要脫離危朝安的束縛。
“怎麽了?”司硯南察覺到異常,立馬靠近危朝安。
危朝安兩手握住玄陰劍,試圖將其壓製住,卻適得其反。
嗖的一下,玄陰劍猛地掙脫了危朝安的雙手,飛速朝著山洞更深處掠去,如一道流光般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
危朝安眉頭微蹙,玄陰劍不能丟在這,當即就要去追。
“等等,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找回來。”
司硯南顧及危朝安現在的狀況,攔了一把。
但危朝安卻搖搖頭,嚴肅道:“一起去。”
司硯南拗不過危朝安,隻好伸出手讓危朝安拉著自己:“這裡地形複雜,抓著我,走起來方便些。”
“……嗯。”
危朝安沒拒絕,故作輕松地把手搭在了司硯南的胳膊上。
眼睛看不見的確不方便,他還沒太適應,雖然他可以用神識探路,但那樣消耗太大,他現在可吃不消。
……
山洞內的通道並不算狹窄,足以容納兩人並肩通過。
一路追尋著玄陰劍的氣息向下,危朝安總能聽到一些模糊的對話聲,和之前在外面時聽到的那些調侃聲不同,這山洞裡面的聲音更像是不懷好意的竊竊私語,讓人感到不適,卻又偏偏聽不清內容。
“嗖——!”
一股寒意從背後襲來,危朝安神色一凜,轉身就是一掌揮出,卻打了個空。
可下一秒嘭地一下,危朝安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踹了一下胸口,登時踉蹌了幾步。
“危朝安!”
司硯南心下一驚,連忙扶住危朝安。
什麽東西?他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力量波動!
“咳——”
危朝安神色間滿是隱忍,喉嚨溢上的血腥氣讓他有些煩躁,不複往日溫和姿態。
“颯——”
司硯南凜然抬眸,寒霜之力驟然釋放,頃刻間冰封山洞內壁,並不斷向兩邊蔓延。
然而,依舊沒有任何人或是魔獸現身。
“能感覺到是什麽偷襲了你嗎?”
司硯南手掌貼上危朝安胸口,緩緩渡著靈力緩和著內傷,眼底滿是擔憂。
危朝安緩過勁兒來便推開了司硯南的手,啞聲道:“不是活物,和之前在外面你被推的那一下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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