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是他們多疑了, 白白害死了一個凡人, 那就糟了。
這會兒, 他們正躲在遠處看著, 方才他們已經仔細檢查過商玨了,就是凡人無疑,這個距離凡人不可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半個時辰了。”
危朝安半倚著樹乾, 若是忽略眉宇間的疲憊,倒是有幾分慵懶。
“寒霜之力我已經清除了,該醒了啊。”
司硯南微微蹙眉,這小子不會裝的吧?
說著, 司硯南就打算過去看看。
但危朝安卻伸手攔了一下:“不急, 再等等看。”
他總覺得這個商玨目的不純。
他幾千年前渡劫時也曾來過凡間歷練,知曉的確有一些天賦極高, 且潛心修行之人, 心性至純,不懂世間險惡, 以一顆赤子之心,行走世間,對待一些事,這種人自有一套行事準則。
可假設商玨就是這種人,當他看到深坑內的屍體時,第一反應難道不該是尋根溯源,提高警惕,告誡同宗之人,並守護宗門,避免此類事情再次發生嗎?
又怎會拋下正事不理,第一時間選擇報什麽恩?
這不論是從邏輯上還是利弊上,都說不通。
他本不願以惡意揣度人心,但最近發生的事都太巧了,靠近他的人……也太多了。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商玨還是沒醒,甚至連動都沒動過一下,氣息從始至終沒什麽變化。
危朝安和司硯南對視一眼,均是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對自己的懷疑。
難道真的是他們錯怪那小子了?
“還是過去看看吧。”危朝安說道。
“嗯。”司硯南不情願地點點頭,邊歎氣邊往那邊走:“別真死了,損我陰德。”
“……”
危朝安嘴角抽了抽,他怎麽覺得司硯南戾氣這麽重呢?
兩人來到商玨跟前,仔細探了這小子的脈,什麽問題都沒有,但人就是沒醒。
“會不會是你的寒霜之力對凡人傷害要更大一些?”
危朝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畢竟就算是他,當初被司硯南用寒霜劍傷了的時候,也得幾天才能痊愈,凡人的身體總要脆弱一些。
“可能……吧。”
司硯南從見到這小子開始臉色就沒好看過,雖說看不慣這小子,但這小子的的確確是被寒霜劍劃了一下,現在他也有點拿捏不準了,畢竟他的劍以前也沒傷過凡人。
忽地,危朝安用手肘碰了一下司硯南。
司硯南疑惑看過來,就看危朝安衝著他眨眨眼。
得,危朝安又要開始搞么蛾子了。
“先帶回去吧,總不能真讓他死這。”危朝安說道。
“行,等這小子醒了,我再好好和他聊聊。”
司硯南皮笑肉不笑地配合危朝安,他和危朝安一樣懷疑這小子,看危朝安剛才的意思,是想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總好過反過來被人暗中盯著。
於是,司硯南拽起商玨的衣領子,打算就這麽把人拖回去。
危朝安跟在後頭看得咧咧嘴,光是看著就肉皮疼。
……
說來也巧,這人從林子裡帶回來沒多久就醒了,如果不是再三檢查過了,危朝安和司硯南真的覺得商玨是裝的了。
“恩人,還有這位……大哥,為何這麽看著我啊。”
商玨拘謹地坐在椅子上,抬眸看著面前的兩尊大佛,總覺得面前的這兩人不像是尋常的修行者,修行者的身上哪來這麽強的威壓?
“你說你會醫術?”司硯南問道。
“會。”
商玨點點頭看向危朝安,恩人和這個大哥關系很好?把他說的話都告訴這個大哥了?
司硯南見這小子一直盯著危朝安看,頓時有些不爽地眯了眯眼睛,伸手把人腦袋轉了過來,然後把手裡的草藥遞給商玨,說道:
“小子,我們不是什麽好人,跟著我們,你遲早丟了小命兒,你不是要報恩嗎?他現在需要吃藥,你去把藥煎了,就算你報恩了。”
“你們不像是壞人。”
商玨憑直覺反駁,把藥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瞳孔一縮道:
“這草藥配比,是給將死之人吊命用的,恩人他……”
危朝安眼底閃過一抹意外,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會醫術。
這些藥是司硯南找來替代紀瀟瀟的藥的,仙界的藥凡間自然是沒有的,只能尋找相似藥效的,只不過效果會差一點。
這東西用在凡人身上,的確是吊命的,但對於危朝安來說,不過就是尋常補藥而已,用了這藥,不至於讓他的身體衰弱得太快。
但這些自然不能對商玨說。
“你隻管煎藥就好,我的病,你治不好,我們不會煎藥,沒法發揮最大藥效,你煎了藥也算是報了恩,之後就走吧。”危朝安語氣淡淡。
如果商玨不是刻意接近他們,危朝安不想將凡人牽扯進仙魔之間的麻煩裡來。
所以,他願意給商玨一次機會,一次遠離他們的機會。
“好,我去,但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商玨垂著頭看著草藥,不知道在想什麽,說完就出去煎藥去了。
等人走遠了,司硯南看向危朝安:“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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