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形的力量正飛速籠罩著整間密室。
無妄之法既可破除迷障,亦可喚起人心中妄念。
若是再加上窺心鏡的力量,便能讓人深陷內心深處最渴望的幻境,難以自拔。
“快……我可撐不了太久。”
危朝安低聲催促著,僅是這麽一會兒,額頭便沁出了一層細汗。
“……如你所願。”
窺心鏡器靈拗不過危朝安,調動了些許窺心鏡的力量,緩緩融入了符文之中。
霎時間,光芒大綻。
那邊打鬥的三人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了視線,紛紛朝著這邊看來。
隻一眼,便瞬間墜入幻境。
藥君怔在原地,臉上漸漸浮現出了貪婪和興奮,似乎是看見了期望已久的東西,神色間滿是享受。
白袍人的情況也差不多,但情緒起伏卻明顯大了很多,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兒又面露驚恐,更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又在擔驚受怕。
無暇顧及他二人,危朝安迅速走到司硯南身邊,沒有立刻將其喚醒,而是打算借著無妄之法和窺心鏡的力量,恢復司硯南那混亂的記憶。
然而,危朝安一通破解下來,司硯南毫無反應。
“這怎麽回事?”危朝安疑惑蹙眉。
“那人篡改他記憶的手法不像是術法或是藥物,更像是一種刺激,但具體是如何做到的,我看不出來,你的無妄之法,能破解迷障和邪祟幻陣,但對這種刺激,沒效果的。”
器靈提醒道。
“……算了。”
那就先離開這再說。
危朝安抬手一揮,將司硯南從幻境中喚醒,正要催促人離開,體內的聖物突然異常狂躁起來,就連窺心鏡也壓製不住。
危朝安頓時趔趄了一下,下意識揪住了心口的衣襟,無力癱坐下去。
“危朝安?你怎麽了?”
回過神的司硯南就看見危朝安神色痛苦地死死按著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卻仍舊像是缺氧的魚兒一樣,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呃……”
危朝安覺得自己快要疼死了,無意識地抓住司硯南伸過來的手,艱難忍耐著。
司硯南無措地回握住危朝安的手,他想幫忙緩解,可又不知道該怎麽做,混亂的記憶依舊像是一團漿糊。
危朝安能在這種情況下靠近自己,顯然是信任他的,那就說明,這種情況以前發生過。
可他……卻什麽都不記得。
該死!
不多時,危朝安的視線已經開始渙散,身體似乎已經達到了疼痛承受的極限,再做不出任何反應,直到危朝安徹底暈了過去。
“!!!”
司硯南瞳孔一縮,慌亂地把危朝安抱起來靠在自己懷裡。
他……沒氣了。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甚至……連身體都冷的像具屍體。
司硯南說不清楚此刻的感覺,難過,心痛,喘不過氣來。
他不想危朝安死,一點都不想。
“管不了那麽多了……”
司硯南心下一橫,將手掌貼在危朝安心口,不管不顧的將自己所剩無幾的靈氣注入危朝安的體內。
但還沒堅持多久,器靈便突然現身打斷了他。
無視司硯南疑惑驚訝而又防備的眼神,器靈語速極快地說道:
“留點力氣帶他走吧,要是讓他知道你最後還是出事了,那他可就白遭罪了。”
話落,器靈雙手結印,將自己的力量快速灌注到危朝安體內,這樣可以短暫壓製住聖物的躁動,即便壓製的時間不會太久,但也能爭取一線生機,萬一……就有轉機了呢?
“你的身體在變透明……快停下!再這樣下去你會消失的!”
司硯南震驚的看著器靈,心底莫名的熟悉感告訴他,眼前這個不是人類的女子,他也是認識的。
“我是器靈,只要神器還在,消失了也可以重聚,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但他要是死了,不會有第二條命。”
話落,器靈加大了輸入力量,身體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隻留一絲微弱的氣息鑽入危朝安體內,回到神器內沉睡,或許再過千年,萬年,便可重聚。
“……”
司硯南薄唇緊抿,這種什麽都做不了的感覺真的是糟透了。
不多時,司硯南再次感受到了危朝安那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像是不敢確定似的,司硯南把臉貼近了危朝安的胸膛,感受著那顆心臟的確是在微弱地跳動著,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然而這時,或許是因為危朝安的狀況急轉直下,又或許是因為器靈的舍己救人。
由他們二人力量支撐的幻陣漸漸失去了效力,白袍人和藥君從幻境中醒來,立馬就盯上了已經昏迷的危朝安。
司硯南面露殺意,牢牢將危朝安護在懷中,寒霜劍橫於身前。
他還有很多疑惑沒有問出口,危朝安也還沒有回答他之前的問題,他們……怎能止步於此。
這次,藥君和白袍人沒有輕敵,幾次的交手讓他們深知自己與司硯南的實力差距。
密室已經要撐不住了,時間拖得越久,就越有可能暴露自身,吸引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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