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硯南隻覺得像是碰到了一塊冰,再看危朝安那蒼白的臉色,目光微沉道:
“是不是死了才算是有事?”
“……”
危朝安一噎,其實也沒到極限,他還撐得住,但莫名地就不想再費口舌和這家夥爭執。
於是突然臉色一變,像是終於忍不下去了,卸去了全身的力氣,無知無覺地向後倒去,殞塵劍也脫手落地。
“危朝安!”
司硯南心頭一緊,倉促接住危朝安,焦急地喚了他好幾聲。
見懷中的人始終沒有反應,司硯南少有地感受到了些許心慌。
擔憂危朝安陷入昏迷後會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掌控,加重傷勢,司硯南當即封了危朝安的幾處大穴,立馬背起危朝安尋找靈氣充沛的地方療傷。
危朝安:好了,這下是真暈了……
第5章 靈泉療傷
緞雲山谷中有一處靈泉,名為落月,是凡間罕有的靈泉之一,這裡靈氣充沛,卻又不會過盛,最是適合溫養傷勢。
又因為靠近妖族地界,是以人跡罕至。
司硯南在靈泉周圍設下結界,除去了危朝安的外衫,將人慢慢放入了靈泉。
可他剛一松手,危朝安就順著側壁往下滑,泉水瞬間就沒過了鼻尖。
“誒——”
司硯南趕緊把人撈起來,但他這撅著屁股在這拽著成何體統?
“怕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噗通一聲,司硯南一臉苦大仇深地下了靈泉,坐在危朝安的旁邊托著危朝安的胳膊,時不時檢查一下危朝安的身體狀況。
說來也奇怪,他的靈力對危朝安沒用,但這靈泉的靈力就可以。
“你這人,從前就是幹什麽都挑三揀四,現在連療傷的靈力也要挑一挑了嗎?怎麽著?我的靈力不合口味?”
司硯南百無聊賴地拍打著水面,濺射起的水花直接拍在危朝安的臉上,垂落的發絲頓時貼在了眼睛上。
“咳……不好意思啊。”
司硯南隨手把那一縷發絲撥開,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一滴滑落唇瓣的水珠上。
他第一次見到危朝安時就覺得,這人就像是從瑤宮仙圖中走出來的一般,從身形舉止,到眉目輪廓,都是頂好的,只是……太過疏離了,像是天邊的星月,可望不可即。
他還記得危朝安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無能者自查其身。’
當時他還沒能位列仙尊之位,逞能下界,鎮壓妖邪,因一時失察,連累同行仙友負傷。
彼時已是無妄仙尊的危朝安狠狠地責罰了他,罰他去雷闊崖思過百年。
雖合理,卻實在是小懲大誡。
那時他就覺得,危朝安這人看似溫潤如玉,實則骨子裡刻著冷漠,嚴苛不通情理。
他自然是不服氣,就想找個機會,會會這位大名鼎鼎的無妄仙尊,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無妄。
他想看看危朝安敗法亂紀的樣子,再好好挖苦一番,為當初受得罰出一口氣。
只可惜,當他獲封玄霜仙尊有資格衝上無妄殿時,危朝安根本就不記得當初還懲罰過他這麽一個人,隻當他是新人登頂,好戰鬥勇,要分個勝負……
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經常去找危朝安比鬥,想讓危朝安氣急敗壞,對他下重手,進而壞了仙界“不可私鬥,不可傷及同族”的規矩,卻沒想到意外地坐實了“死對頭”的名聲。
而他也漸漸發現,不論是溫和還是冷漠,那都是危朝安應對世人的假面罷了,這人,骨子裡桀驁得很,否則,後來也不會在仙魔大戰中違抗先帝命令,獨自引走魔尊,自爆仙靈。
一直以來,他都看不慣危朝安凡事了於心,卻不宣之於口的別扭模樣,卻又忍不住想要靠近這個人……
“你在幹什麽?”
危朝安低沉的嗓音陡然響起,不解中帶著幾分質問。
司硯南從思緒中回神,剛好對上危朝安那雙疏離的眸子,下一秒就尷尬發覺,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放在了危朝安的臉上,指尖正描摹眉眼,劃過高挺的鼻梁……
司硯南猛然縮回手,離危朝安兩米遠,強作鎮定道:“你頭髮粘臉上了……我幫你撥開。”
“……哦。”
危朝安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腦袋,覺得司硯南最近好生奇怪,怎麽動不動就這麽大反應?
捧了一捧泉水撲在臉上,清醒了幾分,看現在這情形,危朝安也知道司硯南帶他來這裡是好心,經過靈泉的滋養,身上的確舒服了不少。
他也就不好計較司硯南把他弄暈的事兒了,況且他若是計較,不就等於承認自己一開始是裝的了嗎?
一旁的司硯南見危朝安神色不明,以為對方是在意方才的事,連忙轉移話題道:
“林子裡發生了什麽事,能讓你動了破魔法陣?”
他到了那林子裡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只能感受到些許潰散的魔氣。
“魔族利用凡人屍身,布置了飼魔聚陰陣。”
提起此事危朝安立馬嚴肅了許多,靜氣凝神片刻,從泉水中起身,看著司硯南道:
“桃園村附近出現魔族不是巧合,陣法被破,我擔心魔族還會有所動作,我去桃園村看看,你盡快將此事稟報仙帝,請仙帝派人細查流竄於凡界的魔族動向。”
“你傷成這樣還去什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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