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難道就這麽乾挺著嗎?”
司硯南真的是恨透了這種什麽都做不了的無力感,本就發抖的手緊緊攥著。
他做不到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危朝安一天天衰弱下去。
危朝安安慰似的衝著司硯南笑了笑,一臉輕松道:“往好了想, 禍福相依,如果沒有聖物的話,早在四百年前我就已經死了,現在還多活了呢。”
司硯南看著危朝安古井無波的眸子, 不走心地扯了扯嘴角:“你這安慰人的能耐是真不怎麽樣。”
突然, 危朝安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目光凌厲地看向門外。
下一秒, 只聽一道破空聲倏然而至, 兩人幾乎是同時抬起了手掌,靈力波動間, 頃刻間截停了一柄飛來的匕首。
“?”
危朝安和司硯南對視一眼,均是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疑惑。
這匕首,和先前插在竹樓門上的生鏽匕首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這次串在匕首上的,不是一片破布,而是一道英雄帖。
“我竟然沒察覺到有人靠近。”
司硯南眼底閃過一抹挫敗,難道凡間的修行者現在都這麽強了嗎?
“不是人。”
危朝安一邊取下匕首上的英雄帖,一邊說道:
“應當是利用了妖獸,你看。”
司硯南聽了,順著危朝安手指的位置看過去,果不其然在匕首的手柄上看到了兩道利爪勾出的劃痕。
“妖獸中不乏擅長隱匿的種族,只是送信而已,無需靠得太近,要做到一瞬間避開你我的感知,不是難事。”危朝安解釋道。
司硯南心下了然,但疑惑卻更甚:“看看上面說了什麽。”
危朝安嗯了一聲,略有些警惕地展開了英雄帖,兩人粗略地掃了一眼。
【今有邪祟禍亂李家堡,詛咒橫生,死氣遍野,望天下英雄施以援手,若有能者除此禍患,李家堡願奉上神器“窺心鏡”,以表謝意。】
“神器窺心鏡?”司硯南看了難掩驚訝之色,看向危朝安道:“窺心鏡不是早在神族消失之後就一同遺失了嗎?”
“或許就像是神族留下的那些遺跡一樣,神器也都散落在三界之中不為人知的某處了吧。”危朝安猜測道。
“可李家堡若是真有神器在手,又怎麽會被邪祟禍害了?”
司硯南覺得有些蹊蹺,有神器在的地方,自有神器庇護,尋常邪祟根本接近不了才對。
危朝安沉思片刻,諷刺道:“神族消失,神器力量衰弱,被邪祟盯上了也不足為奇,畢竟……那些東西就是喜歡覬覦不屬於它們的力量,妄圖通過奪取力量,一步登天。”
“等等。”
司硯南突然想到了什麽,面帶希冀地看向危朝安說道:
“既然不管是仙器法寶還是仙丹靈藥對壓製聖物都沒用,那神器呢?神器的力量是不是可以?”
即便是衰弱了,那也是神器啊!
“這……我也不知道。”
危朝安一愣,他也沒接觸過神器,只是機緣巧合之下進過神族遺跡,得到了一些遺落的物件而已,也早在當初的混元境中就用過了。
司硯南越想越覺得可行,定了定神道:“這樣,魔族暫時找不到這裡來,你在這等著,我去李家堡看看什麽情況,可以的話,我把那邪祟解決了,把神器弄回來。”
“不妥。”
危朝安眉頭微蹙,冷靜道:
“先不說李家堡一個凡間勢力如何得到了神器,就說他們敢這麽大張旗鼓地將神器的存在廣而告之,就蹊蹺得很,難道他們就不怕有人趁火打劫嗎?
你之前也說過,這很可能是陷阱,如果我推測錯誤,送信的不是李家堡的妖獸,而是有像商玨宗門一樣的勢力和魔族勾結,故意放出這樣的消息,刻意引人過去呢?”
“如果是害人的陷阱,那更要過去看看了。”
司硯南目光堅定,凜然道:“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居其位司其職,我既然頂著仙尊的名號,就該擔起三界安危,不是嗎?”
更何況,此行不僅是為了三界安危,也是為了危朝安,為他冒險,值得。
“……”
危朝安一噎,昔日教訓他人的話仿佛就在耳邊,倒是他越活越回去了。
“好,那我同你一起去。”危朝安抬眸說道。
司硯南眉頭一蹙:“你身體狀況不穩定,還是別……”
“你覺得你為我去尋神器,我能安心的在這等著嗎?”危朝安眼神陡然凌厲。
“……”
司硯南默了,是了,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危朝安知道了,斷然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等待。
見司硯南沉默,危朝安便已經知道了答案,輕笑道:“休息一晚,明早出發。”
司硯南無奈歎氣:“好。”
……
這一晚兩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有睡踏實,天剛亮就起了身,兩道門幾乎是同時打開的,兩人見到對方都是一愣,隨即便相視一笑,收拾好自己,即刻動身。
有些話,在心裡就好,不必說出口,彼此都明白。
有了來時的經驗,危朝安和司硯南全程警惕,靜心凝神,沒再被這奇怪的地方搞出來的東西騙入幻境,用了半天的時間,就走到了外圍,再往出走走,就能離開這片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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