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硯南心中微苦,艱難開口道:“你不會真信了他的話吧?真以為我是為了那所謂的聖物?”
危朝安很是無語地白了司硯南一眼:“我眼不瞎,心不盲,是非善惡還是分得清的。”
見司硯南臉色稍有緩和,危朝安繼續道:
“魔蠱是假的,誆他的,我怎麽可能把那種東西從裡面帶出來?
我靈力不穩,偽造的魔蠱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很快幽篁就會發現自己上當了,我們得快點離開這兒。”
“好,先去哪兒?”
司硯南沒有半點質疑,匆匆在這附近留下了玄霜印記,並快速隱去,日後若魔族在這附近再有任何動作,他都能第一時間得知。
“隨便找個安全地方吧,你看著來。”
危朝安實在是沒什麽力氣規劃後邊的路了。
司硯南看出危朝安的疲累難受,示意對方可以靠著自己,說道:
“我知道有個地方還算是隱蔽,那裡的植物有些特殊,能助我們隱藏氣息,但有些荒涼,要不先去那兒休整一下再說?”
“好,走吧。”
危朝安點點頭,一點兒沒客氣把手搭在了司硯南的肩上,甚至都沒問那是個什麽地方,在哪。
司硯南心底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暖意。
其實剛才幽篁挑撥離間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擔心過危朝安會懷疑他。
畢竟,他們從前的關系的確稱不上要好。
可危朝安不但沒有懷疑他,現在還這般不設防。
“怎麽了?是剛才傷到了沒法動用靈力嗎?”
危朝安見司硯南半天沒動,語氣頓時染上了幾分擔憂,再不走的話恐怕幽篁就要折回來了。
可這話落在司硯南耳中,便是對他的擔憂,心中暖意更甚,開口的聲音也不自覺柔和下來:
“沒事,抓緊我,我現在帶你過去。”
“好。”
危朝安沒多想,搭在司硯南肩膀上的手順勢下滑落在了對方的腰上,用力一攬。
“?!”
司硯南瞬間渾身緊繃,狐疑地看向危朝安。
“嗯?”
危朝安一臉茫然,眨了眨眼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
司硯南喉結微動,他若是說出來恐怕會顯得很奇怪吧?危朝安看上去如此坦蕩,似乎根本就沒往尷尬的方面想。
應該是他想多了。
司硯南深吸一口氣,摒除雜念,帶著危朝安前往記憶中那個隱蔽的地方。
只是,在司硯南沒看見的時候,危朝安嘴角微不可見地上揚,攬在腰間的手指,輕微摩挲了一下,乍一看,似乎只是不經意的觸碰……
……
溪水河畔,流水潺潺,圓潤的鵝卵石灘蜿蜒連接翠綠的草地,視線前移向上看去,便是一座矮山,草木茂盛,鬱鬱蔥蔥。
山頂有一座荒廟,久經風雨歲月,早已斑駁了原本的顏色,卻仍保留了古樸威嚴的外貌。
危朝安和司硯南停在了山腳下,踏著崎嶇不平的山路,緩步攀登。
“其實我可以直接帶你上去的。
司硯南不理解危朝安為何執意要步行。
“我們要借住這座廟,自然要誠心表達敬意。”
危朝安語氣淡淡,神色卻真誠。
這司硯南就更不明白了,隨手替危朝安撥開攔路的草葉,說道:
“我看過那廟,裡面供奉的仙人,根本不存在於仙界,那些香火貢品,不過是凡人一廂情願的付出罷了。”
一個假的仙位,何須誠心?
可危朝安卻搖了搖頭,輕笑道:“凡人求神拜仙,皆因所遇困難並非人力所能扭轉,急需一個支撐自己的信仰,但求一個心安罷了。
不論那仙位是真是假,他們覺得神仙可以救他們脫離苦難的這份心是真的。
而仙界既然承了這份願力,那便要善待他們,雖然不能隨便乾預人間之事,幫他們滿足願望,起碼,也要尊重他們的努力成果吧。
凡人有句話叫做,入鄉隨俗,既然要借人家的地方藏身,總該禮貌些。”
“我說不過你,你總有理。”
司硯南擺擺手,隨危朝安去了,不過就是陪著走幾步路,危朝安都沒嫌累,他還能說什麽。
危朝安笑而不語,其實他執意要走著上去也不全是因為這個。
天地間不論是靈力還是魔力,又或是妖力,只要使用,皆有跡可循,他們若是不收斂些,那些盯著他們的人,難保不會順著靈力氣息追上來,全指望著這些特殊的植物幫他們遮掩,總歸是不穩妥的。
他和司硯南倒是無所謂,但這片人間淨土,怕是就要毀了,他借地躲藏已是無奈之舉,又怎能給那些凡人惹來麻煩?
很快,兩人站在了廟門口,那裡面空蕩荒涼,滿是厚厚的灰塵和被風吹進來的雜草枯葉,就連所謂的仙位和供桌,也都已經腐朽斷裂,顯然這裡已經荒廢許久了。
“看來,供奉這仙位的人,也沒有多虔誠。”司硯南隨口調侃。
“或許是他們覺得,付出沒有回報,虔誠喂了狗呢?”
危朝安邁步進去,將那仙位重新立起來,之後卻再也沒看一眼。
司硯南不知危朝安是不是又聯想到了什麽,大手一揮將這裡清理乾淨,除去灰塵,狀似無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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