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當初在仙魔大戰之前有人暗算我,原本我以為只有幾個人,可現在看來,似乎參與其中的人數還不少。
四百年的時間可以磨滅一切痕跡,想要追究已經是無處下手了,可我不甘心就這麽算了。
當初無妄海上對戰玄若海時,害我之人所用的功法意在刺激聖物,特殊的功法會與聖物氣息相呼應,在我調動聖物力量時,這些人必然會有不同的反應,我需要你縱觀全局,幫我揪出這些人。”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適合在催動聖物了。”
司硯南眼裡滿是不讚同。
“我有分寸,眼下眾仙匯集,是揪出這些人最好的時機,錯過了,怕是再難有機會,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了,這件事算得上是我心中的一根刺,總不能讓我留下遺憾吧。”
危朝安笑的苦澀,明明是溫和的模樣,卻看得司硯南無比心痛。
這話說的,好像認定自己命不久矣了一樣。
“別這麽說……”
司硯南有些無法接受,他做不到像危朝安這般坦然,他甚至都不敢去想。
危朝安一改先前的淡漠,淺笑著撫上司硯南的臉:“你會幫我的,對嗎?”
司硯南最是受不了危朝安這種溫潤如水的眼神,與之對視,仿佛靈魂都被吸了去。
艱難地抿了下嘴,司硯南極其嚴肅道:“好,我幫你,但你必須答應我,萬事小心,別受傷。”
“好,我答應你。”危朝安鄭重地豎起三根手指。
兩人默契相視一笑,突破周遭的圍堵,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司硯南急速掠上高空,俯瞰全局,神識漫天散開,盡可能不漏掉在場的每一個人。
與此同時,危朝安心虛地壓下了嘴角,趁亂避開那些追堵他的同族,來到了無妄海的中央。
隔著戰場與神秘人遙遙相望,兩個人衝著彼此點了點頭。
“呼……”
危朝安長舒一口氣,抬手按上心口:“聖物啊,商量一下,可別在這種時候出岔子啊……”
話落,靈力流轉,聖物之力無聲逸散,不消片刻便延伸出無數纖細的金色絲線,覆蓋整片無妄海的上空。
與此同時,神秘人那邊即刻催動隱藏在無妄海之下的陣法,準備等那些內鬼暴露之後,將其囚困。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帶著魔族三位長老倏然而至,一同來的,還有一隊訓練有素的多囉古,將神秘人團團圍住,打斷了陣法的啟動。
“明德!”
神秘人怒火中燒,此刻卻不便暴露身份。
此刻,在眾仙眼中,“仙帝”還在仙宮閉關,若是此刻展露了身份,不但無法揭開明德仙君的偽裝,怕是會被反咬一口,誣陷他是仙帝的冒牌貨,引得眾仙群起而攻之。
他太了解明德的本事了,他完全做得到。
眼下他的心腹都在忙於對抗魔族入侵,周圍的這些,都是些心思不純的家夥,信不得。
“對不住了。”
明德仙君語氣低沉,聽上去似乎壓抑著情緒,可那張臉藏在白袍下,根本看不出神情。
神秘人仙帝已經不會再被明德的語氣所牽動了,諷刺笑道:“既然選擇了走這一步,就別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
“……”
明德仙君沉默了片刻,就在神秘人仙帝以為他還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他卻默默後撤了一步,讓出了魔族的三位長老。
“呵。”神秘人仙帝苦笑著搖搖頭。
瞧,幾萬年的情誼,敵不過野心和利益。
魔族長老可沒有耐心在這周旋,一聲令下,便讓魔族發起了進攻,勢必要將這個能催動無妄海下法陣的家夥除掉。
明德仙君到底是存了一點私心的,他並沒有告訴魔族,他們眼前的這個神秘人,就是仙界的帝尊,若是魔族知曉了仙帝的身份,就不會只是殺了仙帝這麽簡單了……
望向被圍攻的仙帝,明德仙君拉下帽兜遮住了整張臉,喃喃自語道:“老朋友,恨我吧……他日,我們黃泉相見,我再向你賠罪。”
另一邊,危朝安催動聖物反向找尋那些功法特殊的家夥極耗靈力,遲遲沒有等到神秘人的配合,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
再看半空中的司硯南,查無遺漏地鎖定了那些家夥,只等陣法一起,便配合危朝安和神秘人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萬事俱備,可陣法為何還沒有動靜?
無妄海上喊殺聲震天,交疊的力量讓人眼花繚亂,危朝安和司硯南散開的神識不可避免受到了些許影響,一時間沒法判斷神秘人那邊的情況,視線所及之處,盡是一片混戰。
神秘人仙帝那邊一次次奮力擺脫魔族,又一次次被纏上,幾次想要強行運轉陣法,都被魔族匆匆打斷。
“這個時候還敢分神?怕不是嫌命長了,顧好你自己吧,想要幫危朝安?你來不及了。”
大長老陰惻惻地笑著,趁著神秘人應接不暇,一擊落在神秘人的背上,對方登時一口血噴了出去。
不遠處的明德仙君見了,無聲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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