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收回伸展向上的手看著人問:“有什麽事嗎?”
林奕撓了撓臉,有些難以啟齒,,遲疑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們擔心護城者又出現突然昏迷醒不過來的情況——這種事情也說不定,所以想聘請您專門照看一下。”
當然難以啟齒,衛遲莫很顯然是在以公謀私。
下一波喪屍潮指不定什麽時候來襲,有這樣的擔憂不無道理。
但……
虞長爍握著門把,臉色肉眼可見冷淡下來,想也不想就要直接拒絕。
“不去,他如果再昏你們可以再找人一個個實驗過去。”
林奕心裡感慨衛遲莫真是料事如神,臉上掛著笑,趕忙繼續道:“先別急著拒絕,虞先生,就算不想答應也請您跟我走一趟,衛先生還有話想告訴您,他說,您會感興趣的。”
虞長爍冷嗤一聲,道:“他說感興趣我就得感興趣?不去。”
青年垮起個小貓批臉,不情不願的往帳篷裡走。
打臉飛速。
屍潮不定什麽時候來襲,如果衛遲莫真的有了不定時會昏迷的毛病,就等於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戰力,對庇護所裡的人而言會是場災難。
他不可能因為討厭衛遲莫讓無辜的人承受本不應該承擔的後果。
但還是生氣的。
比起生氣,更多的是惶恐。
衛遲莫隻忘了他麽?
他在衛遲莫的記憶裡這麽無足輕重,十幾年的交情,雖然最後絕交了,說忘就忘。
衛遲莫坐在光亮的地方,手裡拿著一疊厚厚的冊子,微皺著眉,不知在翻看什麽。
過長的頭髮顯然只是被隨便抓起耳邊的兩束,用一根皮筋松散扎起,後腦的發老老實實貼在後頸。
即使在這樣的環境裡,隻穿著平日裡休閑的衣服,也無法掩蓋他周身氣質的矜貴。
聽見動靜,稍稍抬眼,看人的目光透著冷淡。
虞長爍止住腳,總算是壓住脾氣,銳利好看的眉眼裡是抑製不住的冷躁,緩緩開口道:“說吧,我都不知道我會感興趣的事。”
衛遲莫闔上冊子放到桌上,朝他走了幾步,看著他擋在門前的站位挑挑眉,卻沒直接回答他的問話,“你怕我?”
虞長爍一直注意著他的動靜。
男人比虞長爍還要高出一個頭,青年被迫抬頭看他。
臉恐怕沒巴掌大,精致漂亮的臉上寫滿莫名,因為生了場病的緣故還沒好全的緣故,唇色有些淡,“我怕你幹嘛?”
衛遲莫隨口說:“不怕我堵在門口做什麽,不是隨時準備好逃跑麽?逃跑路線都規劃好了。”
虞長爍無語。
什麽逃跑路線,他這明明只是不想靠近討厭的人而已!
話雖如此,他還是默默朝裡挪幾步。
他剛挪進來,衛遲莫就把簾關上了。
將人的手腕扣住以防逃脫,從虞長爍出現就縈繞鼻尖的淡淡的香氣越發濃。
想將人撕碎吞吃的欲望也越發強烈。
衛遲莫不免眸色愈深,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我上次的問題都還沒得到回復,既然不認識,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記性還挺好。
虞長爍試圖掙扎,衛遲莫抓人的力氣看似不重,卻抓得很牢。他怎麽也掙脫不開,隻得放棄,又覺得抬頭顯得氣勢弱,就偏過腦袋講話,十分篤定道:“是重名。”
衛遲莫似笑非笑,“那為什麽對著我喊他的名字?”
虞長爍想也沒想,“你們長得像。”
明明是最先說不在乎的那個,被同樣的方式對待卻不滿又難受,直到現在也是鼓著勁的,兩頰鼓在一起像極了被驚嚇就湧成球的河豚。
生氣的模樣可憐又可愛的。
卻突然被人用手指抵住眼角,聽見他歎氣,說話聲音居然有些溫柔,“既然不認識我,為什麽見到我,聽到我說不認得你的時候會這麽生氣?”
虞長爍愣在原地。
“我身上出了點意外,現在其實什麽也不記得,看你的反應,我還以為你會知道什麽呢。”
衛遲莫這話真假半摻,至少在昏睡之前他確實是什麽也不記得的。
他回國準備打車回家的時候出了場車禍,再醒來時忘記了很多東西,變成了只有一點意識的怪物。
有時他甚至分不清楚,他是否天生就是嗜血的怪物。
畢竟哪有人沒有自己作為人類生活時的記憶的。
曾為人類的意識就像一段臆想。
人類的血肉對他有著致命吸引力,為了不傷人,不徹底變成嗜血的怪物,他循著那點意識,找個廢棄的地方躲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擁有掌控元素的能力,對血肉的渴望似乎也消失了。
然後喪屍出現,他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個合適的名稱。
他在周邊構築了一道牆,為了求生收容了找到這裡來的人。
直到夢境出現,直到看見虞長爍,直到聞到那股繚繞不散的幽香。
他似乎又變回了渴求血肉的怪物。
只是這回似乎難以抑製了,他對虞長爍本來就有不可言說的渴望。
男人半垂下眼,長睫投下濃密的陰影,故作遺憾道:“所以,虞先生,你真的不認識我嗎?”
虞長爍驀地扭頭看他,確認他話裡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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