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央聖壇停留片刻,執事帶著眾人進了側面的一扇門,來到一處長廊上。
溫殊木放眼望去,這裡的牆壁上掛了長長一排人物的畫像。
他抬頭看向最近的一幅畫,是一個頭髮花白的男人,衣著華麗,頭戴王冠,手拿權杖,無形中便顯露出令人難以直視的威嚴感與壓迫感。
星際之內所有人都知道其為何人。
他是這個偌大帝國的締造者、王朝的開國皇帝——羿嵩。
執事道:“這幅畫出自寫實主義美術大師德沃艾爾之手。”
聞唯目光熾熱,凝神屏息,直直地凝視著眼前的這幅畫。
如果不是畫框周圍圍了一圈防護欄杆,他估計能直接貼在上面。
走廊上的人物畫像是按時間順序排列的,每一個人都是帝國知名的大人物,在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痕跡。
越邁向長廊深處,越靠近現在的時間,溫殊木隱隱有種預感,心跳愈發迅速。
他忍不住側頭望向凌夙嶼,發現Alpha的氣壓明顯低了下來,神色肅冷。
白袍執事在最後一幅畫前停下腳步,剛才介紹前面的人物時,他還是一副淡淡的模樣,現在眼神裡卻透出憧憬的光,抬頭久久注視著面前的巨幅畫作。
室內很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畫上。
那是和前面那些人相比年輕得過分的女人,目測最多也就30歲,一頭柔滑的深棕色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如天空一般的湛藍眼眸溫和透澈,笑著望向眾人。
她穿了件實驗室的白大褂,氣質就像天氣晴朗時的白雲一樣柔軟隨和,卻無人敢從外表上質疑她的堅毅。
執事緩聲開口:“這位是……我們全人類的救命恩人,凌蘊將軍。”
“沒有她,帝國、聯邦甚至所有的星域可能都已經被異獸侵蝕。”
第110章 搭檔是誰
溫殊木悄悄移開目光,望了一眼身側的Alpha。
凌夙嶼面色平靜,就和其他嘉賓一樣,凝視著面前的畫。
只是……溫殊木視線下移,落到他緊握成拳的手上。
凌蘊將軍公開的照片很少,她行事低調,久居邊境星,不接受任何媒體的采訪,學術會議也多是線上參加,星網上流傳最廣的一張是她來帝星覲見先帝時在航空港被路人無意間拍下的照片。
溫殊木記得很清楚,她穿著淺卡其色的風衣,面容素淨,一個人拖著行李箱走在人群裡,像個普普通通的旅客。
凌夙嶼看著畫上微笑的女人,恍然間意識到自己一定在現實裡看過許多次這個微笑。
可惜當時他太小,沒有留下任何清晰的記憶。
現在有鏡頭跟著,公眾還不知道他和凌蘊的關系,凌夙嶼只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與往常無異。
不對外界公開他們的母子關系,一開始是羿顥對凌夙嶼的考驗,“凌蘊之子”的身份勢必會為他帶來極大的關注,而羿顥想看看他靠自己的能力能走多遠。
再後來,凌夙嶼的功績無人敢質疑時,又是他自己不想主動公開。母親已經逝世多年,成為無數人心中守護神一樣的存在,有孩子的消息一旦暴露,還不知生父,一定會引來對她經歷的諸多揣測,甚至是惡意的攻訐抹黑。
他不希望繁雜的輿論打擾到她。
手背忽然被帶著些許涼意的手指輕輕觸碰。
凌夙嶼瞳孔微縮,垂了下眸,握成拳的手放松了力度,留出了一個縫隙,足以讓觸碰他的手指鑽進去。
溫殊木果然趁機握住了Alpha的手,還微微用力,希望能將自己安慰的意味傳給凌夙嶼。
凌夙嶼那與畫中人如出一轍的藍眸流光浮動。
再看向那幅畫時,他眼中的鬱色少了許多,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平和。
凌蘊對帝國人來說是毋庸置疑的英雄,可鮮少有人知道,她救了那麽多人,卻丟了自己的孩子。
對當時尚且年幼的凌夙嶼來說,他一個人在荒蕪星艱難求生時,也多次幻想過自己的父母是誰。
如果有父母,是不是就不用過這樣的生活了?
可如果有父母,他們又為什麽要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
他不是聖人,怎麽可能沒有生過怨懟,但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後,他連怨懟的資格都失去了。
無法埋怨這樣的母親。
如今,他甚至和她走上了同樣的道路。
還有很多地方要參觀,執事終於邁步,繼續向前走去。
凌夙嶼最後看了這幅畫一眼,牽著溫殊木的手離開。
畫上女子笑顏溫柔,就像透過彩繪花窗灑在相攜離去的兩人身上的和煦陽光。
*
在大教堂裡走了一圈,薑泓還是沒看到像飛行嘉賓的人。
執事引著眾人回到中央聖壇。
和來時的安靜不同,此刻這裡的座位上零零散散坐了一些人。
科陌和幾位眼熟的工作人員也在這裡。
薑泓立刻打起了精神,小聲道:“導演來了,估計飛行嘉賓要出場了。”
薑洵給面子地微微點頭。
科陌很快走了過來,笑著說:“大家逛了半天,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薑泓又悟了:“這是要我們坐下當觀眾,給等下要出場的嘉賓留出舞台。”
他這次沒壓低聲音,科陌聽到了,好笑地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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