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九年義務教育漏網之魚嗎?”君慕雪頂著一個發黑光的腦殼,臉色越來越差。
黑色本就屬於暗色,金色又是很強的亮色,怎麽想黑色都不可能比金色亮。
系統O:[嚶,宿主,我只是一個人工智能啦。]
君慕雪一邊揮劍砍怨煞一邊說:“我看你是人工智障。”
系統O:[QAQ]
系統O遁了,宿主罵他,宿主壞!
鳳黎在看到黑球的時候,第一個想法是好濃重的魔息,第二個想法是君慕雪被怨煞侵染了,第三個想法才是他的靈力球怎麽和自己的這麽像。
等到君慕雪揮劍殺了幾隻撲過來的怨煞,鳳黎才肯定那絕對是魔息,不是什麽被怨煞侵染了。
什麽時候君慕雪的心魔已經如此強大了?
鳳黎的靈力被護盾吸收,抵禦著不斷撞上來的怨煞,分出余光往下看了眼,“先到黑霧下面去,這裡怨煞太多,撐不了多久的。”
“師兄,別……”話沒說完,靈力球一抖,球身裂開一道縫隙,隨著不斷撞上來的怨煞漸多,縫隙裂開的越來越大。
黑霧從下方而起,像是有生命一樣纏繞在靈力球上,從裡面向外看,一片黑暗。
鳳黎把靈力注入劍身,猛的扎在靈力球上,球身瞬間完全破開,失重感頃刻而來,他一把拉住君慕雪摟在懷裡,身子墊在下面往下墜。
十幾米只需要幾秒就會墜到底,鳳黎手比腦子快,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完成了一系列動作。
君慕雪同樣措手不及,只知道自己掉進一個溫暖懷抱,隨後耳邊傳來了幾聲悶哼,肩膀的位置被液體浸濕了,腥味濃烈,近在咫尺。
他伸手抱住師兄的後腰,被帶著翻滾幾圈,黑白顛倒之間,停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抱住他的懷抱依舊溫暖,露在外面的皮膚被石子磕出許多口子,半邊身子都被撞得隱隱發疼。
君慕雪顧不得這些,他撐起身子,看見一身金衣白發的人半邊臉都是血,好看的金琉璃色瞳孔半闔,因為疼痛嘴角抽了抽,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摔疼沒?”
君慕雪搖搖頭,眼中流露出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心疼,趕緊去檢查鳳黎傷在哪裡。
血淌的到處都是,君慕雪檢查過鳳黎頭頂的腫包,確定沒傷到骨頭,才伸手往下探查,摸到腹部的時候手抖的厲害。
這麽多血,不可能只有頭上有傷。
他的手抖到抬不起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神經抽搐讓他抬起來另一手抓住摸過去的那隻手腕製止,然後兩隻手一起抖。
到最後,連聲音都抖的厲害,“師……師兄……”
“還沒死呢。”鳳黎疼的太陽穴直突突,胡亂抓住君慕雪胳膊,“你要是不想我死,就找點東西來止血。”
“好,”君慕雪帶著哭腔,“好……我去。”
穿過黑霧掉下來後,他們到了底部,怨煞沒有跟過來,但這種地方,怨煞沒有跟過來的唯一可能,就是此處有更強大的存在,他們不敢下來。
不過目前暫時安全。
君慕雪知道哪裡有止血的藥,因為太過慌張,身體和腿癱軟,摔得下巴都磕出了血珠。
怨鬼澗石縫處生著一種草藥,陰陽互補,萬物調和,這地方由於怨氣而生,也長著令所有怨念害怕的靈草,據說可以活死人白骨,將死之人也能給拉回來多活幾年。
君慕雪磕磕絆絆找了會,路過摔下來的陡坡,看到從頂到底一路的血跡,長長的像是蜿蜒下來的蛇身,醒目又刺眼,隨時提醒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君慕雪蹲下身,兩根手指摸了摸,那血還是有溫度的,帶著沒有散盡的余溫。
他突然失神,眼前模糊,心臟加速跳動,因為翻湧上來的血氣翻江倒海而呼吸不暢。
眼前模糊的時候,思緒也被拖進一個黑洞。
系統的求助,父母的慘死,暴力的後爹,沒有光亮的房間……
……兩輩子都孤獨一個人。
那是小時候的君慕雪。
父親去世後,君慕雪跟著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待他很好,因為之前為了家庭辭掉工作,就算有本碩連讀的畢業證,也沒有公司願意收一位幾年沒有接觸過知識的人。
母親每天做著很累的活計,賺著不多的錢,一邊打工一邊考證,想把之前的學的知識撿起來。
然後婆婆出現了,她說著最肮髒的話,詛咒母親不得好死,說都是母親克死了她的兒子。
母親的媽媽也沒有幫她說話。隻想著讓女兒趕緊改嫁,那天的場景君慕雪記得很清楚。
大年初八。
一群女人像是三堂會審,柔弱的母親被圍在中間,勸人的語言像是帶著刀子,那麽溫熱又那樣疼。
外婆抓住母親的手,苦口婆心,“孩子,你還小,你帶著孩子過不下去的,趁著還年輕,找個人嫁了吧,好歹有個幫襯。”
母親不說話,苦笑了一下,就像是當初被逼著相親結婚,到最後在家相夫教子一樣,這次她反抗了一下,“媽,我一個人可以帶好小雪的,再說了,盛哥的三年還沒過呢。”
“說的什麽話,你不嫁人怎麽行,女人這輩子不嫁人,以後怎麽過啊,你這不是要媽的命嗎?”
君萍迎著笑,聽著一群親戚給她說嫁人的好處,看著母親掉眼淚,說她不嫁人以後自己也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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