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小機器人空著“腦子”乖乖執行指令,抱起盒子,繼續側過腦袋看著地面,往外走了走。
人魚難得陷入頭腦空茫的時候,他看著機器人管家抱著盒子老老實實走到人魚房的門口,然後把那個快遞盒子放下,直直的面對他站定,藍色的燈泡眼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似乎下一秒就會端回到他面前似的。
放在屋門口這還了得?本來就是不想看這箱裙子才讓機器人把盒子搬走的,這不太靈光的機器人以為把盒子直線擺遠一點他就看不到了麽?
萬一維諾回來,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提醒對方給自己換裙子麽!
譚遇渾身不得勁,恨不得現在就化出雙腿,拎著那個裝滿了萬惡之源的盒子甩得遠遠的。
“把盒子搬遠點,藏到客廳的櫃子裡吧。”最好藏到讓維諾看不到的地方,讓維諾徹底忘掉有這麽一堆東西。
昨天下午出門參加宮廷宴,他被維諾推出人魚間的時候路過客廳晃了一眼,印象中客廳是有一組櫃子的。
藏進櫃子裡就很完美。
“好的。”平直的電子音響起,小機器人十分聽話,端起大到擋臉的盒子轉身小步走開。
池邊的銀發人魚松了口氣,好了,只要他沒看到這盒東西,維諾也能看不到,這盒裙子就不存在。
目前還不能化形出雙腿、沒有仔細看過外面家居陳設的人魚只看到了客廳有櫃子,卻沒注意到,能放進這麽大盒子的那扇櫃門離地有半人高,小機器人抬起手都摸不到櫃門把手。
於是抱著大盒子走到客廳準備藏盒子的零一走到櫃子前,抬頭望著遠在它觸及范圍之外的櫃門把手,腦子裡的程序卡頓了兩秒。
接到命令——執行命令——無法執行——原地等待。
是的,老式家用機器人就是這樣,遇到無法處理的問題後就會卡機,停留在原地,等待主人過來幫他解除命令。
但現在主人不在家,零一就沉默地等著少將回來後再進行報錯。
銀白色的小機器人雙手托起比它大很多的黑盒子,高高舉過頭頂,亮著藍眼睛陷入了卡機狀態。
——就站在一進門就能看到的門口玄關對面,無比顯眼。
人魚見機器管家抱走了那個讓他鬧心的黑盒子後,放心地潛入池子裡遊了兩圈,撈了條小零嘴放進嘴裡嚼。
化身成人魚狀態的時候,他就總克制不住啃零嘴的衝動。反正這都是維諾給他買的,想吃就吃。
他沒太在意久久不回來的機器人,隻以為它主動給自己充電去了。
清透的陽光穿透力極強,池底的鵝卵石反射出溫潤的光澤,譚遇在水下都看清慌忙躲閃的小金魚身上閃過的七彩鱗光。
陽光很美,人魚卻在想一件事,維諾什麽時候回來?
青年走了還不到半天,他就感覺到了無法忽視的空落感。
不能再這樣了。
譚遇遊了幾圈後靠在假山邊上,打開自己的兒童光腦,戳開副官的聯系界面。
“之前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對面回復得很快:“查到了,不過目前還不是很確定最終的指示者是誰。”
“我們那天去支援的時候,把附近星域的機甲殘骸碎片都收回來進行修複分析了。譚元帥那台機甲在您和元帥回來那天,也就是路過天麓星門戶的時候接到了第三軍少將他們的求救信號。”
“我後來特意查了一下,很奇怪,只有元帥和您開的那台機甲收到訊息了,其他軍團完全沒有接受到這種求救信號。按理說他們的總控台都是可以接到這種求援信號的,但沒有,就連我們第八軍團的總控台都沒接到。”
“感覺是在針對您和譚元帥。”
譚遇金色的眼瞳冷下來,眸底幾乎要結霜,他看著副官一連串的信息,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這種明顯有人動過手腳的犧牲背後,誰會是最終受益者。
值得被針對的就那麽幾個關鍵人物,他,他父親譚元帥,還有維諾。那個背後的人顯然是想把他們當成魚一樣在魚線上穿成一串,一起解決掉。
“對了,我們在維諾少將的機甲核心殘骸內檢測到一個留存的指令:定向發送求救信息,任何向外界發送的信號都會被攔截到。”
“定向接受信息的對象就是譚元帥的機甲和您的機甲。”
副官好像猶豫了一下,過了一會兒繼續敲到:
“下達這個指令的人,根據最後追蹤到的路徑,指向第三軍少將身邊的副官。”
“一個副官應該沒有這麽大的能量做這種事,那個達斯·烏列爾只是個三流小貴族家的分枝家的孩子,我最近在查他家跟誰走得比較近,同時也在查我們軍團內部,誰把譚元帥和您的機甲接收信息路徑泄露出去了。”
“嗯,查吧。”人魚皺眉,下意識不願相信,他的軍團裡居然也有往外偷米的老鼠麽?
“對了,還有個事。”
在時宴的思維裡,是以身高氣場分上下的,消瘦的維諾少將必然攻不下他家將軍。而且他之前已經建立起了一個邏輯等式,維諾少將=老大的結契對象=自己人。
提醒一下自己人還是有必要的。
“老大,要提醒一下您老婆麽?”
譚遇:“……你委婉提醒一下吧。不要暴露身份。”
這句話“老婆”就很莫名其妙,但人魚看得身心舒暢,只是,副官是怎麽知道維諾現在已經成他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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