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中的戰神果然沒有聽到他的祈禱。
客廳外的小機器人聲音響亮到譚遇恨不得在維諾過來之前就把自己悶死在床上。
“解除指令。來,我們去看看給你下達卡機指令的那個人。”
人魚聽見屋外的青年這麽說道,聲音淡淡的,藏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譚遇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恨不得這一秒就把自己悶到窒息、失去意識。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上次有這種尷尬到窒息的錯覺,還是他偷拍維諾被抓到證據那次。
怎麽回事,乾完壞事不出一天就會當場翻車。
就離譜。
*
維諾再抱著盒子進人魚間的時候,就見斯塔利頭朝下埋在枕頭裡,雙臂無力地癱在頭的兩側,銀發散亂地鋪落在枕頭上。
一副十分認真試圖悶死自己的樣子。
維諾忍著笑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走到水床邊放下盒子,半垂眼簾看了斯塔利濕乎乎的頭髮一眼,扭頭叫零一去給他拿吹風機過來。
人魚等了一會兒,聽見青年走過來的聲音和沉悶的落地聲,他幾乎立馬就知道了那個放在他旁邊的東西是什麽了。
拿走它,拿得遠遠的。
譚遇心底有個小人閉上眼,無聲地擺手拒絕。
然後就感覺身邊一沉。
身下的水床因為承受了新的壓力而微微晃動,吹風機的急速風聲響起,熱乎乎的氣流吹上他的頭髮,隨之而來的是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插入他的發間撥動頭髮,讓熱風更均勻地吹到他的發絲和頭皮上。
頭上那隻手的指尖時不時觸碰到他的頭皮,像是有細細的電流從這人的手指尖放出,激得人魚頭皮發麻,身上發軟,連魚尾都舒服得忍不住掀起個小弧度,試探著想卷住什麽東西。
天光大亮,人魚室內天窗半開,臨近正午的盛大光線慷慨地投入進打開的窗口,照入室內,直直投入清澈的水池內。
由於水池表面的水汽較大,在水面的上方甚至能看到隱隱的彩虹,偶有一兩條小魚湊到水面去張嘴換氣,留下一圈圈漣漪水波。
黑發青年坐在一條人魚的旁邊為他吹頭髮,等到人魚的發絲變得柔軟乾燥,年輕人關了吹風機隨手交給站在一邊的機器人,伸出雙手把一隻埋著臉的人魚從枕頭裡挖出來。
溫軟的手掌和一隻冷硬的金屬手掌托著人魚的兩邊下顎,把他的臉抬了起來,拇指輕輕按壓住人魚紅潤的唇,壓下一個柔軟的凹陷。
青年微微彎下腰,眼含笑意地看著人魚,“斯塔利為什麽不敢面對我了?怎麽不看著我笑了?”
譚遇:“……”因為笑不出來。
被少將托起的那張臉上還有淡淡的紅痕,是枕頭上的褶皺紋路印在臉上的痕跡,燦金色的眼瞳依舊乾淨清澈,卻躲躲閃閃不敢正視維諾的眼神。
即使是一副幹了壞事的心虛表情,也好看到讓顏狗無法怪他。
“斯塔利藏起盒子做什麽?”
黑發少將湊得更近了一些,被蠱惑似的輕輕啄了一口手下柔軟的唇瓣,靜靜凝視人魚的金眸,齒間泄出的細碎詞句幾乎要揉碎在兩人唇邊,語調輕得讓人感覺到不真實的飄忽感,幾乎要想順著他的問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維諾看著人魚近在咫尺、瞳孔微縮的金眸,心裡大概有個數了。
黑發少將輕笑,“你知道盒子裡是什麽東西麽?”一句問完,又是輕輕的舔舐。
人魚艱澀開口:“不……”他不知道。
反正是糟糕的東西。
譚遇控制不住地伸出下巴想去夠維諾的唇,青年卻後退了些許,等人魚收回脖子想再埋進枕頭,卻又被人的手托著下巴不讓他回去,薄唇湊過來輕含他的唇。
若即若離,仿佛顫巍巍貼著花蕊飛舞的小蝴蝶,不斷地靠近、再遠離。
青年周身淡淡的草木氣息和唇間傳遞過來的柔和精神力幾乎讓譚遇舒服到打顫。溫和的、水流一樣的精神舒緩力量不斷地包裹療愈著譚遇精神海中破碎的精神核。
那顆原本碎成一片的核心如今已經恢復了五分之四左右,只剩下些細小的碎片浮動在核心周圍,被這股舒緩的愈合力裹在精神核周圍,不讓它們在精神海中造成二次傷害。
快好了。
人魚滾動喉結,控制著想要把人掀翻在床上的衝動。
“寶貝,我買的裙子好看麽?”黑發少將眉眼彎起,溫潤的黑眸裡閃著點點光亮,似是得意,狡黠得像隻小狐狸。
他什麽都知道了。
“好看。”譚遇眨眨眼,終於忍不住這人一直在他面前晃悠卻不讓他親個徹底,伸手拽住青年的胳膊,一把將人拉下來,一個反身壓在身下,順勢扣住維諾的腰——
兩人上下體位倒轉。
譚遇封住了身下人的唇。
等到一吻結束,黑發青年滿臉潮紅,雙手勾著人魚的肩膀喘氣,腿也不自覺地勾上了人魚的尾巴,他舔舔濕潤晶亮的唇瓣,挑釁似的衝身上的人魚挑挑眉,眼尾帶出年輕人埋藏不住的囂張。
“好看就行,都是給你買的。”那雙黑眼睛裡還泛著水霧,卻亮得驚人,莫名讓譚遇想起了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那顆黑珍珠。
維諾低低喘氣,笑得格外讓譚遇心癢,繾綣沙啞的語調中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圖。
“穿給老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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