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斯塔利學會穿衣服了,還會脫衣服,可以幫維諾。”
好家夥,他要是不製止,這人魚能真的把他扒光啊。看著斯塔利疑惑地抬眼看向他,維諾現在又不是很肯定這條人魚有什麽神秘的隱藏故事了。
但凡在人類世界裡正常生活過,有點羞恥心,人魚也不會扒人衣服褲子扒得這麽自然熟練吧?
只是……
“你什麽時候學會穿衣服了?我沒教過你啊。”維諾眯起眼狐疑,上次穿人魚裙還是維諾幫人魚穿上的。
人魚頓了一下,繼續裝傻:“看動畫,學的。”
“你看了什麽動畫我這邊光腦上都有記錄的,要我給你拿出來看看記錄麽?你一共就看了一部動畫片,小白鴨歷險記可沒教小朋友怎麽穿人類衣服。”
維諾垂眼睨著人魚發頂,不冷不熱道:“繼續編。”
這特麽。明天就給教育部的人下通知,讓他們繼續更新那部鴨子動畫片,必須要在新的一集裡加上這個內容。
哪怕那隻光屁股鴨子不用穿衣服,那它也得教小朋友怎麽穿脫。
譚遇編不出來了,把臉埋在青年懷裡,“嗯~嗯~”的撒嬌,磁性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委屈,好像在懇請維諾不要再為難他了。
這招數在斯塔利“學會說話”後,就很久沒再用過了。
維諾心下軟了軟,他聽不得斯塔利這樣委屈的哼哼,他可以把他的人魚捧在手心,但前提是,他不想被欺騙。
黑發青年一下下撫摸人魚順滑的銀發,平靜開口:“寶貝,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我也知道你沒表現出來的那麽單純。”
輕描淡寫得就好像在說“我發現了路邊開了一朵花”一樣。
譚遇睫毛一顫,輕輕屏住呼吸,他哪裡暴露了麽,就因為不知道那隻鴨子沒教穿衣服就暴露了麽?
不過也是,就算沒有這事,維諾遲早會發現他並不是普通人魚的。在維諾家這幾個月,譚遇的精神核已經快好了,一旦恢復完畢他就能化出雙腿,重新恢復成第八軍將軍的身份。
至於“斯塔利”這條人魚要怎麽在維諾的生活裡退出……譚遇沉了沉眸子,睫羽掩下眼底的暗色。
他不想退出維諾的生活,也不想一直在他面前維持這種欺騙的狀態。但已經騙了這麽久,一旦坦白開來,他又不確定維諾還會不會繼續和自己維持這種親密的關系。
他要維諾呆在他身邊,也有能力把人扣在身邊,但卻不知道要怎麽讓這人心甘情願的對著表露真實身份的他笑出來,就像對一條毀容的傻人魚那樣,溫暖、柔軟、讓人心動。
身體的下意識反應是騙不過人的。一瞬間,維諾搭在人魚光裸肩膀上的左手能明顯感覺到手下肌肉的緊繃。
“你有事隱瞞我不怪你,想不想跟我說都隨你,但是寶貝,”維諾一手按床撐身坐起來,另一隻手捏住人魚的下巴迫使他抬頭,低頭看著斯塔利看不出神色的金眸,舔了舔唇,輕輕開口。
“不要背叛我。”
人魚紅唇囁動,似乎想張嘴說些什麽,但被維諾伸出一根拇指按住了。
“我最恨別人在我背後捅刀,也不想再被捅了……”
“要是你也想著以後在我背後捅刀……我倒是不介意現在就放你自由。”也省的以後為你傷心傷肺。
維諾頓了頓,把那句“我倒是不介意現在就掐死你”換了個溫和點的方式說。
一個身為副手的達斯就已經把他坑進深溝一次了,他不能再接受第二次的背叛了——尤其當人魚和他的關系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信物交換,他連自己母父的遺物都給出去了。
如果人魚對他這份感情也是帶著謀害他的心思所表現出來的……維諾不知道他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他一個人在完全沒有親密感情交流的狀態下活了二十多年,本該最親近的人帶著最深的惡意漠視他利用他,本該可以交付背後的人利用他的信任坑害了他,按理來說他現在人格扭曲了都不算奇怪。
維諾能撐到現在還沒黑化變態反社會,全靠從醫療艙醒來後自己前世的記憶來支撐、來勸解自己——這是一本小說的世界,本來就都是假的。
所以他受到的傷害,也都不會對他有真實的影響。
而醒來的這段時間裡,他又有了一個新的支撐——他的人魚,完全沒有出現在原文中的斯塔利。
維諾一直告訴自己,他倆都是這個世界的異類,潛逃出了世界劇情的控制,所以他是可以把心中僅存的柔軟給斯塔利的,因為這是他親手救出來的生命。
但他又因為斯塔利偶爾展現出的前後矛盾所不確定。他懼怕這樣的不確定。
所以,不管斯塔利的真實身份是什麽,他願意說自己就聽,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強求。但至少,不要背叛他。
這是他最低、最低的請求了。
黑發青年的聲音很輕,也沒有什麽情緒,只是很平靜的在敘述,黑沉沉的眼中平靜無波,掩蓋著深淵下隱隱翻滾的濃霧。
維諾柔順的黑色發絲落下一縷,輕輕觸在人魚鼻尖,像是溫柔地觸碰。在如此親密的距離下,兩人氣息交織,鼻息交纏,草木和雪松靜靜開滿了這個安靜的空間。
聽到青年說“放你自由”這句話時,人魚暗色的瞳孔一縮,強硬的伸手拉下維諾按在他嘴上的手,重新把人壓倒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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