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維諾外表看起來一副陰沉不好惹的樣子,其實心底卻比誰都鴕鳥,總覺得自己離那些煩人的東西遠點就能安穩生活,還為了那點可憐的自尊、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原生家庭的爛事。
結果事與願違,他不願招惹的人頻頻來招惹他,最後連他的骨頭渣子都不放過、想要榨出最後一滴髓。
他重獲新生後都沒來得及去找那些人麻煩,就又被人惡心到臉前了。
既然躲不過,那就正面來剛吧,看誰能剛過誰。
只要他能放下無畏的“面子”,丟臉的人就不會是他,反正他沒做過虧心事。
尼克勒斯的臉都快沒顏色了,他轉過頭看向維諾,目光詭譎,輕飄飄地問了句,“維諾,現在你滿意了麽?”
喲,現在不叫哥哥了?
維諾瞥了他一眼,輕扯嘴角,溫和道:“怎麽能說是我滿意了麽?又不是我害你到這個地步的。我說的那些事哪件是我編造的?”
尼克勒斯又沉默了。不是他沒話可說,而是實在不想說了。
都是這個人……尼克勒斯現在內心就像是被人驟然用一瓶墨水潑在了好好的圖畫上,他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毀了。
早知道就不跟過來了,母親要過來諷刺維諾跟他有什麽關系,他遠遠的看著人魚不好麽?
後悔、嫉恨、憤怒與不可置信攪纏在一起,旁邊的母親斷續的低泣聲與遠處人群竊竊交談的聲音灌入他的腦袋。
那些聲音低微卻又嘈雜,在他頭腦裡轟隆作響。
尼克覺得他想吐。
維諾就算了,他從小就沒給過這個“哥哥”好臉色,能甩出去的黑鍋有一件算一件沒少往維諾身上推,維諾記恨他,找到機會就想報復他,他還能理解。
大不了以後再找機會報復回去就是。
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麽父親要把本不屬於自己的過錯推給自己?!又不是他想要蹭維諾的軍功的,難道憑借他自身的能力,以後就不能獲取麽!
父親對著君上脫口而出是他的主意時,有思考過一秒鍾他的感受和未來麽?
今天的事就是一筆爛帳,尼克勒斯被惡心得轉身就走,不想再多看他父親母親一眼。
宋女士看見兒子走了,也擦了擦眼淚,昂首跟了出去。就算丟了臉,她從小就學起的貴族教育也不能讓她丟掉最後的儀態尊嚴。
剩下的沃克將軍也沒什麽好臉色,事已至此,他連看維諾一眼都不想看了,轉身跟上老婆和兒子離去。
眼看尼克勒斯走的時候,那張臉都快沒顏色了,他估計也沒心思搞別的人魚了。維諾放下了心,終於松了口氣——來參加宴會的初衷完成了。
仔細算算,從他在醫院中醒來開始,男主在原文中的發展路線已經被他砍下去一半了。
原本應在他死後入職第三軍上尉的男主這會兒被分配到了第八軍做了個少尉,開局由異母大哥免費贈送的人魚也沒有了。
現在好不容易混進了軍部,男主的升職之路還未開啟,就被停職查處。
即使這次真的躲過去了,這份查處的記錄會永遠留在男主的檔案中,以後評級升職時,所有上級打開他的檔案都會看到這份汙點——涉及謊報戰況的問題,尼克勒斯可以說是止步於這個職位了。
手掌間傳來輕微觸動,黑發少將扭臉看去,銀發人魚一臉關切,拉著他的手輕輕撫摸掌心。
見人看向他,人魚燦金的眸子彎了起來,“維諾,”他小聲叫道,“回家……”
直播間的人就見剛才還滿身豎著無形尖刺的黑發少將柔和了眉眼,看向沃克一家冷漠眼神轉為融融暖意,抬手摸了摸人魚的發頂。
本來想著斯塔利能過來交兩條人魚朋友,結果嚇得人家一群小人魚不敢湊過來。
宴會後面還有的節目與活動維諾也不想參加了,他不想用斯塔利來贏得什麽皇室承諾,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麽意思。沒看那邊的君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都退場了麽,估計是給氣得。
“好,”收了刺的冷清少將探身向前,努力環抱住人魚,也不在意銀發人魚渾身的水沾濕衣服,將斯塔利從人魚池中出來塞進人魚車裡,“我們回家。”
網友酸唧唧。
“這就要回去了麽?我還沒看夠美人魚呢嗚嗚嗚……”
“快走吧快走吧,我又不知道酸誰好了。以及,我訂的檸檬已經到了,真的好酸,眼淚從嘴裡流出來了。”
“剛吃完瓜,現在看狗糧無感了。一jio踢翻這盆狗糧.jpg”
“剛看了一眼,離投票通道關閉還有不到一小時,W家的銀發人魚已經甩了第二名上千萬票了……你們在這裡聊得這麽歡,什麽時候偷偷背著我去投了票!”
“在他閃亮出場豔壓全場的第一秒,我的票!就屬於他了!我的心!也屬於他了!”
……
維諾帶著人魚提前退場,回家後就把斯塔利帶到水床邊,將人魚放了上去,隨後他自己也爬上去,將臉埋在斯塔利懷裡不願出來。
把渣爹和繼母撕到沒屁放的時候他覺得很爽,把男主父子倆搞到父子相互捅刀的時候他也很爽,但回到家中,在這個只有人魚和他的私人空間時,心底那股空洞的疲憊感才泛上來。
“斯塔利……”維諾壓在人魚身上,嘴唇貼在對方透白色的襯衣上,含含糊糊地低聲念人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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