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看自己白色的長尾,尾鰭隨之掀起一角動了動,“我的……尾巴,”伊恩有點難以接受自己突然變出的尾巴,稱呼起來還有點磕巴,“以後,就只能這樣了麽?”
“還能恢復成雙腿麽?”
他眼巴巴地看了看維諾的腿,碧色的狐狸眼還有著哭紅的血色,眼神中沒了之前的陰狠狡詐,反而露著可憐巴巴的神情,帶著憧憬和希望地看著擁有人身的王。
有尾巴還是不太方便行動,如果王能夠有人身,那他是不是也能恢復人身?
“可以,”維諾看伊恩總算松開他了,也松了口氣,往後撤了一下,抬手撫上伊恩的頭頂,“你閉眼,跟著我的精神力運轉你自己的精神力。”
雖然沒有他的幫忙,伊恩過一段時間熟悉了精神力的運作方式,也能恢復出雙腿。但維諾想起之前自己為了想化出雙腿,整天患得患失的害怕自己永遠只能有這條尾巴,再也無法自己行走了,就想直接帶伊恩轉化出腿。
經歷過那份忐忑,便不想讓伊恩也體會。而且伊恩還有另一重身份,身為一個星盜團的團長,用這幅漂亮的樣子來說事確實很難服眾。
尤其是絕大部分人還不知道人類可以轉化為人魚,這種物種差異的天然思想壁壘,足以讓某些人把伊恩視為可以隨便玩弄的普通人魚。
所以乾脆由他來帶著伊恩凝結出精神核,也能更快恢復出雙腿。
他閉上眼,靜下心來,用精神觸手輕輕引導著新生人魚稚嫩的精神海進行精神力循環。
譚遇安靜地坐在一邊看著,愛人重回他的視線中,心底隱隱的不安終於化散。
*
之前被團長喝退的幾個星盜站在門外,看著關著的屋門,互相無言地看看彼此,誰也說不出話。
“他……老大他,”一個臉上帶疤的星盜結結巴巴地指著門,說出的話顛三倒四,“尾巴……你們看見了麽?尾巴!”
其他星盜點點頭,“看見了。”
然後呢?他們還不是被長了尾巴的老大轟出來了。
至於怎麽應對黑旋風星盜團?老大說了,讓他們滾。
一行人蔫蔫地離開團長休息室的門口,“走吧,回去跟大副匯報一下情況。”
一路安靜中,突然有個人開口歎息,“第一次親眼見到人魚,我還沒來得及欣賞老大的尾巴呢,就被罵出來了。”
其他人跟著接話,“你瘋了,你也知道那是老大,老大的尾巴是給你欣賞的麽?”
有人嘲諷,“想什麽屁吃呢。”
“但是以前怎麽沒見老大露出魚尾巴啊?”
“不知道……隱藏魚尾巴也挺辛苦的吧,老大今天都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哭成那樣了,平時卻不敢讓我們知道,他肯定隱藏得很辛苦吧。”
“但老大和其他人魚又不一樣,他帶著咱們弟兄們混成了星盜團裡數一數二的團,誰也不敢欺負咱們!就衝這個,我也服他這個老大!”疤臉星盜揮揮拳頭,粗聲粗氣道,“咱們星盜本來就是誰牛逼就服誰,他是人魚又怎麽樣?我可告訴你們,別因為這個就對老大起什麽壞心思!”
“你說啥呢,我們是那種人麽!”有人帶頭,星盜們自然紛紛表態。
“咱們待會兒匯報的時候,就別說尾巴的事兒了。老大的意思就是直接跟他們乾!”
“懂了,乾就乾!咱遇事也是不怕的!”
一群老大粗自以為串好口供了,便回去匯報給大副。
在艦橋裡等著團長指令的大副,得到了好幾個不同的答案。
“團長說讓他們滾蛋!”這是忠於原話的。
“團長心情不好,準備乾他們丫的!”這是代入自己的理解進行解讀的。
“團長在哭,讓他們我們和黑旋風都滾。”這是對當時現場進行詳實描述的。
其他人頓時瞪住那個膽敢汙蔑老大形象的大嘴巴。
說漏嘴的星盜安靜一瞬,低頭摳手。
大副皺眉:……?都什麽玩意兒。
“就是說,團長沒說讓放俘虜對吧?”大副努力從中提取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對,團長正抱著一個俘虜呢。另一個俘虜站在旁邊看著。”剛說完團長在哭的星盜急於想找補回來,便搶先發言。
說完他咂咂嘴,感覺有點不對味,“我記得那倆俘虜好像是兩口子來著……”
好了,現在團長的形象被抹黑成了強行拆散小兩口,為此甚至敢跟黑旋風叫板,哭著也要留下那對俘虜的形象。
跟他一起去的星盜們:“……小五,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的。”
被稱作小五的星盜訕訕地閉上嘴,自覺離開,“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
大副閉眼揉了揉額頭,沒理那些烏龍回話,他只要知道團長對於那倆俘虜的處理意見就夠了。
“好了小的們!備戰!”大副坐到副艦長操控台上,隨手握住播音話筒,聲音遍布戰艦內部的所有角落,所有位置的星盜們都能聽到,“咱們團長不是那種慫貨!黑旋風很牛逼,但我們也牛逼!現在也是時候比比誰更牛了!”
“讓他們知道,黑旋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是颶風稱霸的時代!”
“颶風稱霸!”原本情緒緊張的星盜們在大副的鼓舞下,瞬間充滿了勇氣與力量,覺得自己也能跟曾站在星盜行業頂端的大團一較高下。
大副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各備戰組進行交火準備工作,全船的星盜都行動了起來,走廊內的白色燈光都變成了代表備戰的紅色閃爍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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