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太過好看,維諾也擔心他不在的時候,自己被有心之人撬牆角。
他有信心譚遇不會被撬走,他的斯塔利永遠是他的人魚,這一點不會改變。
但這不並妨礙自己吃飛醋。
維諾以為他會很冷靜理智,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但他還是低估了自己對譚遇的感情。
“他沒見過你真實的臉吧?”維諾警覺地把男人埋在他頸肩亂蹭的臉蛋捧出來,緊緊盯著譚遇的雙眼。
“唔……應該是見過的。”就算看得少,偶爾摘下面具洗澡時,也會在鏡子中看到的。
譚遇忍著笑,安撫突然怒目的愛人,他抓住青年捧在自己臉旁的手,歪頭親了親那清瘦細長的指骨。
“但我保證,他對我沒有半點非分之想。他也是有伴侶的,而且他很愛他的伴侶,我們就只是單純的合作關系而已。剛好他們做的事情,也是我想做的,我就盡量出一點力。”
男人深邃的金眸看著眼前的愛人,一字一句認真道,任誰也不會看不出他眼中的認真。
維諾松了口氣的同時,又為自己亂吃飛醋的行為感到自責,他把臉貼進男人的肩膀,悶悶道:“抱歉,不該懷疑你們的。我知道你們沒有什麽……我就是……”
他就是想光明正大地和愛人走在眾人眼中,告訴所有人,這個好到讓人目眩神迷的男人是他的伴侶,你們可以羨慕但別有什麽非分之想。
但他現在甚至不能聲張自己還活著的消息,譚遇更慘,一直以來在公共場合連面具都不能摘。
他對自己面對這情況束手無策而感到憤怒,卻只能等著時機成熟、他們可以露面的時候。然而那尚未到達的時機卻顯得遙遙無期,等得他心焦。
維諾抓皺了譚遇的衣角,這些彎彎繞繞的思緒在胸口舌尖轉了幾圈,卻終究沒有吐露出來。
男人溫柔地一下下安撫著他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不安的幼崽一樣,低沉的聲音如同溫柔的大提琴音,“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等了那麽多年,怎會不知道愛人的心思。
維諾在男人溫暖乾淨的雪松氣息間,緩緩放松下來。
*
帝星,皇宮。
皇帝這些天簡直沒睡過一個好覺。
所有糟糕的事情紛至遝來,像是插隊湊熱鬧一樣,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讓人措手不及。
先是有人曝光人魚機構的內部計劃,再是推行白皮書計劃遭到了民間的輿論阻攔,帝國派出追擊人魚盜竊者的追擊艦損失了幾十架也沒能把人抓回來一個;緊接著醫療疾控中心的人又來警示說帝國內近期開始大面積流行一種皮膚病,感染方式和預防方式目前尚未摸清,讓大家注意防范,卻連如何感染得這種病症都說不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哈裡森一天隻睡四個小時,黑眼圈都出來了,恨不得一閉上眼第二天就發現所有的事情都完美解決了。
但眼下他還得先處理這種流行病。
醫生們給這種以往罕見的病症命名為“鱗屑病”,顧名思義,前期掉皮屑,後期會從皮膚裡冒出細小鱗片來。
這種病很早就有了,可追溯的記載歷史在300多年前,就曾有人出現過這種病症。
但因為病發率太低,平均五百多萬人裡才可能會出現一個鱗屑病患者,大多數民眾對這種皮膚病很是陌生。
加之鱗屑病在當時看來並沒有傳染性,那些得了鱗屑病的患者最後都銷聲匿跡了,也沒有對他人造成感染,帝國對這種病並沒有足夠的重視和研究,導致這次鱗屑病大面積爆發後,引起了民眾一定程度上的惶恐情緒。
很多人開始往家裡囤積營養劑和必要的生活用品。
想想看,一種疾病,你知道得病後皮膚會瘙癢不斷,甚至最後從皮膚裡長出細鱗,你去看醫生,醫生卻不知道病因、不知道預防措施,國家對這種病症也沒什麽研究,大眾很容易陷入崩潰。
據說鱗屑病到後期有很大幾率從皮膚下長出鱗片來。
很難分辨原本的皮膚是被鱗片頂破的還是被指甲撓爛的,總之星網上曝光的鱗屑病圖片中,基本上都是血肉模糊的肌膚裡冒出一小叢被撓地凌亂掀起的半透明鱗片,橫七豎八地插在血肉中,糊著斑駁的血跡,看上去很容易讓人產生反胃的感覺。
鱗屑病在民間就像是一團可怕的幽靈迷霧一般,讓人捉摸不透,但在皇帝這裡算不得什麽秘密。
以往幾十年裡,但凡有求助政府機構的鱗屑病患者,都被掩人耳目地悄悄處置了。
帝國人魚科研機構早就研究過這種鱗屑病,他們更願意稱之為人類返祖現象。鑒於人類的一半基因來源於人魚,極少部分基因不穩定的人在成年後會逐漸顯露出人魚的一些特征。
最初階段的返祖現象,就是從皮膚下開始長出魚鱗。
那些長出魚鱗的人們求助帝國醫療機構後,會被送入專門的疾控中心,他們的身體變化會在那裡被進一步觀察治療,所以外界對這種病症的了解隻停留在皮膚裡長出魚鱗,而不知道後續人體還會慢慢向著人魚的體征靠攏,直至最後腿骨退化,長出一條人魚的尾巴和功能喪失的萎縮孕囊。
哈裡森曾經去人魚科研機構看過那些人化成的人魚。
那種可悲的生物連活著都是一種受罪。
他們的下半身已經沒了人形,腿骨退化,脊柱延長,腰部以下只有一條扭曲程度不一的乾癟魚尾。因為骨骼的過度收縮和延展,這些人沉浸在一刻也不停歇的痛苦中,只能用大量麻醉劑來緩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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