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耶……這是那條絕美人魚乾的麽?我投過一票那條?那條可美可美的,會給飼養人摘星星的人魚?】
【好凶殘……這真是人魚能做到的程度麽?】
【可怕……前面的都還好,我比較想知道生育功能是怎給弄到不可恢復的程度的。】
好家夥,那一尾巴這麽狠麽?直接給拍出重度腦震蕩了?
維諾在聽見那一串的傷勢時,忍不住挑了挑眉,側過頭斜看向身邊的男人。
帶著面具的男人始終在看著青年,見維諾看他,他歪了歪頭,桌子下的兩隻手在一根根揉著維諾的手指玩,很無辜地回視回去。
法台上的審判長還在對著起訴材料念稿,不過那些聲音已經傳不到維諾的腦中了,只是像背景音一樣在他耳邊飄過。
他這會兒被人握著手玩,心中才稍微平穩下來,第一次從如此近距離的地方,親自觀察第八軍將軍一直以來示眾的面具。
啞光的金屬面具並不全是純黑的,有一條細窄的銀線勾勒出狐狸眼似的眼端和眼尾,右眼眼下還有一個圓形的銀色小金屬片,像是一顆淚痣。
這張面具簡直像是要完全替代人類的臉一樣,流線型地面具邊緣將男人的面孔罩得一絲不露,維諾看著都感覺窒息。
眼睛的位置是墨色不透光的鏡片,鼻子到嘴巴的地方都是一片平坦的弧度,沒有開口。
金屬黑面具一直包裹到男人的下巴,從下顎的位置上去,在耳後合上一個鎖扣,另外還有一兩根金屬帶,從耳根位置出發,呈V字形從後腦繞過,在有些凌亂的銀發遮掩下,緊緊將這個面具固定在他臉上。
這張面具是他自保的手段,也是讓他無法在日光下、眾人面前自由呼吸的禁錮。
這張面具有一瞬間讓維諾想到了地球某動畫中無臉人的面具。他沒有臉,只有一張故作微笑的面具。他為喜歡的姑娘發了狂,也不過是因為想要被注視、被陪伴。
而維諾才發現,他自己以前對譚遇的印象,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很厲害的,永遠帶黑面具的將軍罷了,扁平而寡淡的印象,不會讓他多分一絲心思去了解。
如果不是有一條又醜又凶狠的人魚觸動了維諾當時所剩不多的憐憫之心——維諾可能這輩子也無從得知,原文中那個早死的第八軍將軍,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了。
男人一直關注著青年,隔著面具,他肆無忌憚地以目光鎖住維諾,他的神情、動作,全都被男人看在眼裡。
譚遇想,維諾一定不知道他現在的目光有多……他無法用語言去準確形容,因為他從未見過這樣看他的人。
但他想讓青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久一點,再久一點。
如果一定要描述這種目光,那就是……維諾在透過這層面具去看他。
黑瑩瑩的眸子此時安靜地像入冬時節的深深湖泊,乾淨透徹,看不到底。青年身上自然有一種沉靜到讓人忽視的溫柔,而這種溫柔,此刻毫不掩飾地藏在那片深湖中,將他清晰地倒影在靈魂之海的中心。
【手裡的瓜,突然就不香了。】
【靠,這倆人,還對視上了……真就到法院來秀恩愛的唄?突然感覺審判長好可憐,原告在黑臉瞪他,被告在和臭男人深情對視,沒一個人搭理他。】
【你們不要再互相看了嗚嗚嗚,我現在失去老公的預感變得好強烈!】
【維諾的眼神……絕了……艸我死了。我也希望我男人有一天能這麽看我。】
【天……我現在相信他們是真的有感情的了,維諾那個眼神不是能隨便裝出來的,看得我都心動想哭了。】
【這是什麽注視最心愛的小寶貝的眼神!我不允許你看別人嗚嗚嗚嗚嗚老公你看看我啊!不要看那個黑臉!】
【哈哈哈笑死】
【黑臉:?雞籠警告.jpg】
“……現在原告方提交人魚研究院出具的證明,被告的人魚本身具有高攻擊性和攻擊力的特質,存在被教唆後造成原告傷勢的可能性。”
“現在請被告出具材料證明並做相關證詞。”
維諾聽見了最後幾句。
他轉過臉,準備發言,就被男人撓了撓手心,“不是說了麽,我來。”
維諾便放松的坐在椅子上看戲了。
譚遇捏著維諾的指尖,悠閑開口,“首先介紹一下我的身份。譚遇,第八軍團的將軍,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被告人維諾的結契者,所以那條人魚,嚴格來講也是我的人魚。”
一句話落下,震驚了所有人。
尼克勒斯瞬間就咬緊了牙關,艸!這下事情麻煩了,他要告維諾的話就相當於連帶他的最高長官一起給告了,而且還要弄走最高長官的人魚。
跟自己軍團的將軍對著乾,這不是傻子才會做的事麽!
維諾:“……”繼續,我看您怎麽編。
“法院方可以自行查詢結契系統。”男人翹起長腿,悠哉悠哉地放出第二個驚雷,“關於那條人魚的攻擊能力,是我訓練起來的。”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角的淚痣金屬片在燈光下反著銀光,顯得不可一世,“畢竟是我的人魚,如果軟綿綿的只能一味被欺負,那他也不配做我和維諾的人魚。”
“只是我沒想到,我軍團裡的一個少尉,連一條半路被我訓練出家的人魚都打不過,還受了這麽重的傷,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我軍團選拔人才的機制和門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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