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用的是相當古老的材料,陶土,被人驟然踹翻後磕在地上,哢啦一聲,重重的破碎音在這個有些空蕩的房間炸開。
陶土碎片四處迸濺,碎裂的余音盤旋在屋頂,像是無力的哭泣。
植物和土壤,陶土碎片,亂糟糟的撒了一地。
被小機器人零一照顧了將近兩年的植株,這會兒凌亂又脆弱地躺在地上,如果沒有人來及時收拾,這株植物很快就會枯死,發爛。
而他當然知道,維諾這會兒正焦頭爛額的滿宇宙尋找星獄囚犯呢,沒個倆月維諾是別想回來了——父親都跟他說了,這還是他父親出招,把那個煩人的瘋子支開的。
雖然為此損失了一枚棋子,不過也沒什麽,那枚棋子本來就沒什麽用了。
看著亂糟糟的可憐樣子,他抬腳踢了踢貼在地上的葉子,嘴角不自覺浮現出憐憫又飽含惡意的笑容。
這樣就順眼多了。
尼克勒斯閉上眼,鼻翼翕動,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中土壤的味道。
在新鮮土味的背後,還有一股隱隱的水汽與海洋生物的濕潤味道,尼克勒斯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
那是興奮的體感。
那股濕潤的味道——就是他來這裡的目的。
而這裡,對他來說沒有任何能阻礙他的東西。
金發的青年心情忽然好了很多,他踩著靴子,腳步略顯輕松地走到門口,“哢噠”鎖上了微微敞開的防盜門。
雖然門口有電子鎖,需要人臉識別才能進來,但這難不倒他。
一塊磁石和兩根電線就能徹底擾亂電子鎖的正常運作。
感謝大學教授教的知識,也不全都是沒用的東西。
若是尼克勒斯的大學教授知道他教導學生的電磁學知識被學生用在私闖人住宅上,怕是得當場氣得……
好了,現在這個空間裡的所有東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包括那條人魚。
他當然知道,以那個討人嫌的瘋子對這條人魚的在意,等他回來後看見那條漂亮的人魚失蹤不說,最後找到後才發現已經被他艸熟了,會有多生氣,說不定還會發瘋攀咬他們一家。
但——為什麽不做呢?
他被維諾搞得降職,本以為晉升艱難,但他最近在第八軍表現很優秀,已經從一個沒人正眼看的新兵蛋子變成小隊長了。
作戰部的部長跟他說了,只要有軍功,晉升對他來說並不難。
在蟲獸頻繁襲擊的莫桑星,那些蟲獸簡直就是來給他送軍功的。
在他現在還是個小少尉的時候,維諾要攀咬,也會先攀咬他父親。
他這次來維諾這裡,誰都沒告訴,連沃克將軍他都沒說。
也許這會給父親帶來一些麻煩?
但無所謂了,讓他們兩個互相鬥去吧。
尼克勒斯毫不在意,他滿心都是那條擁有一頭銀亮發絲的絕美人魚。
他噙著笑意,壓抑著自己迫切的渴望,輕輕放緩了腳步。
噓,要是嚇到那條人魚就不好啦。
一步,兩步……他輕輕踩入了客廳旁的人魚室內。
在他身後,被擊穿驅動核心的小機器人,眼圈已經熄滅的**閃了閃。
……
空蕩蕩的泳池,裡面漂浮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破草葉,泳池裡面似乎還有一些小雜魚在遊動。
就是不見那條初見就奪了他全部心神的人魚——那條本該屬於他的人魚。
尼克勒斯在心底嗤笑了一聲,窮酸的人就算住著別墅,也還是過著窮酸日子,連帶著讓他的人魚都受苦了。
不過現在好了,他來接他的人魚了。
“嗨寶貝,我回來啦,你在哪兒呢?”他含著笑意,語氣輕柔地開口。
尼克勒斯注意到,泳池邊有一張水床,上面還有一塊皺巴巴的床單,整張床看起來軟乎乎的,可以想象床單曾被主人怎樣反覆使用過,才留下的這些褶皺。
他們……就是在這裡做愛的麽?
那股被他刻意忽視了很久的嫉妒之感重新冒了出來,綠色的火焰焦灼地舔舐著他的內心,讓他又難受又沒有任何緩解的辦法。
他無法控制地去想,他的人魚被那個窮酸的賤骨頭肆意擺布的時候的樣子。
他有哭鬧麽?還是會和其他人魚一樣,在被動與無知中獲得歡愉?臉頰泛起紅潮,眼睛濕潤而懵懂,尾巴纏住那個窮酸的瘋子搖首乞憐。
……真是糟糕啊,尼克勒斯舔舔乾澀的嘴唇,垂下眼簾,遮住眸底扭曲的欲望。
僅僅只是這樣想著,他就已經興奮起來了。
也許他就是變態吧,尼克勒斯無所謂地想到。
他再次看向那張寬大的水床,那張深藍色的柔軟水床似乎帶了點不一樣的吸引力——把這裡作為他和他的人魚的第一次的地方,似乎也不錯。
“寶貝,你要跟我玩捉迷藏麽?”尼克勒斯低笑著開口,慢慢解開外衣的扣子,漏出裡面穿的貼身襯衣來。
“老公很有耐心的,這裡只有我們,我會陪你慢慢玩的哦。”
他的聲音充滿揶揄的笑意,帶著強烈的杏暗示,和並不掩飾的濃厚欲望。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
看見了那塊假山後面偷偷露出的半張臉。
長長的銀發垂入水中,在沒有遮擋物的地方,一雙清澈的金眸,帶著好奇和怯意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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