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欒:“……”
齊紹麟窺伺著薑欒的臉色,“麟兒不想讓娘子擔心,所以……”
“你這怎麽搞的?”
薑欒皺起眉來,走近齊紹麟,修長的手指拂過他的肩頭。
齊紹麟被摸的身體一僵,小聲道,“射箭的時候裂開了。”
“不是,我問你在哪受的傷。”薑欒聲音沉了下來。
先前在大嬸家借熱水洗澡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才過了幾天?
而且看齊紹麟這傷受得,看起來還挺嚴重的,這小子真是強種一個,就生生扛著,居然也不說。
“前天去後山的時候,”齊紹麟回答,“山上不知何時多了幾頭狼,從前都沒有的……麟兒沒留意,就受了傷。”
“你被狼群襲擊了?”薑欒愕然道。
“麟兒長得高,狼也不敢招惹麟兒的,”齊紹麟見薑欒神色不妙,趕忙寬慰道,“不過就是被抓了下……”
齊紹麟說的風輕雲淡,薑欒卻表情複雜。
他揪了揪齊紹麟身上纏的亂七八糟的繃帶,“你自己綁的啊?”
“唔。”
“拆了,我給你換藥。”薑欒道。
古代也沒有急救箱一類的東西,薑欒隻得去外面尋摸了一圈,帶回來一些艾葉草和槐花。
艾葉草在東廂院子裡就種了一些,一般是用來做觀景,槐花則是廚房裡拿的,估計是去年晾曬用來包包子的。
這兩種植物都可以用作藥物止血。
薑欒用搗蒜的臼窩和蒜錘,將植物搗成泥狀,擱在一塊白手帕上。
齊紹麟已經將先前的繃帶都拆了下來,乖乖的盤腿坐在床上,等著薑欒。
他肩膀上的傷口原本已經結成血痂,但因為劇烈活動,傷口崩裂,鮮紅的血順著光潔的肌膚蜿蜒流下。
薑欒先用乾淨的毛巾沾了熱水,和著酒幫齊紹麟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
“疼嗎?”薑欒問。
他原本想待齊紹麟回答“疼”的時候教育這小子,以後受傷不準憋著。
結果這小子還挺硬氣,搖了搖頭表示不疼。
薑欒“嘖”了一聲,將糊了草藥的白手帕按在齊紹麟傷口上,取來繃帶纏好。
糊藥過程中齊紹麟穩如老狗,令薑欒感到有些挫敗。
齊紹麟看出薑欒的不開心,低聲問,“娘子,你想要麟兒表現的疼一些嗎?”
“這說的什麽話?”薑欒不樂意了。
“娘子你想要麟兒依賴你的話,”齊紹麟貼近站在床邊的薑欒,伸出手摟住薑欒的腰。
他像個找媽媽的小狼崽一樣,將臉貼在薑欒懷裡,輕聲道:“麟兒好疼……”
“……”薑欒聽的心都化了,伸手摸了摸懷裡大個子的腦袋,“我是不喜歡……你什麽事總是憋在心裡不說。”
“但是說出來,娘子會受傷。”齊紹麟聲音悶悶的,“麟兒也想保護娘子。”
薑欒以為齊紹麟說的是遇到狼群受傷這事,笑著搖搖頭,“我在你心裡就那麽脆弱嗎?”
齊紹麟沒有回答。
手裡摟著的腰肢很細弱。
他的娘子實在是太瘦弱了,如果不抓緊,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
薑欒不知齊紹麟心中所想,拍著懷裡“撒嬌”的大孩子,心中卻另有疑惑。
齊紹麟天天往山上跑,這一次卻遇到狼群襲擊,只是巧合嗎?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有人大喊著,“不好了,走水了!快來南苑救火!”
南苑是夙平郡王的處所,著火點竟還是花朝居所附近。
糧倉處堆放的陳年老木頭莫名起火星的時候,夙平郡王跟那劉登正在屋內顛鸞倒鳳,花朝則宿在廊下昏昏欲睡。
“花朝姑娘,你醒著嗎?花朝姑娘!”
有人焦急的錘著花朝的院門。
花朝一個激靈便清醒了,走到院門處,謹慎的問,“誰啊,這麽晚了有什麽事?”
“花朝姑娘,我是小祀啊!糧倉走水了,這附近只有姑娘這邊有井,我們是過來打水的!”
花朝透過門縫,看到院外聚集了一群人,舉著燈籠火把,人數眾多。
花朝心裡難得有些慌亂。
通往外部的門只有這一處,人多眼雜,萬一被人發現夙平郡王和個男人宿在她處,可就說不清了。
但是不讓他們進來舀水,又實在是難圓其說。
“稍等,我披上衣服!”花朝對門外道。
“花朝姑娘您快著點!”院外人道。
花朝趕緊往回走,敲開裡屋的門。
夙平郡王正玩到盡興處,拉開門不耐煩的問,“怎麽了?”
“郡王,院子裡走水了,外面的人要進來借井,”花朝壓低聲音說,“得趕緊讓劉登走。”
“走水?”夙平郡王簡直莫名其妙,“那我們躲在屋裡不就可以了?”
“不,我總覺得此事透著蹊蹺,千萬不能讓人看到您和劉登同在一室,”花朝道,“您藏在此處,讓劉登出來,我有辦法掩護他離開。”
“好吧。”夙平郡王表情凝重的點點頭,回頭呵斥道,“你這廢物,還呆著幹嘛,快點滾出來!”
劉登鞋子褲子都來不及穿,隻得抱著一堆衣物,遮擋要害部位,慌裡慌張的跑出來。
花朝令劉登蹲著躲在門後,自己則打開院門。
“你們快點進來打水吧!是哪裡走水了?”花朝明知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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